夜澄温和地笑道：“你好。”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被毛毯盖住的腿，又苦涩地说：“抱歉……我没办法站起来和你打招呼，请见谅。”
盛栖摇了摇头：“不要紧。”
夜管家把茶水送过来，夜朝暮把茶水递给盛栖和季茵。
盛栖接过茶杯，目光落在书柜上。
那书柜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琴谱，还有各种各样的乐理文献。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已收起来的荣誉证书，从A国市区的比赛，到世界各地的比赛，夜澄几乎把所有钢琴赛的证书都拿了个遍。
从这些证书能看出，夜澄一直致力投身于钢琴上，将热爱转化为动力。
夜朝暮说，夜澄在向着国际交响乐团的钢琴首席位前进，确实不假。
只是这些证书的获奖时间，从此定格在三年前。
如此天赋异禀，却经历重大变故，落得终身残疾，不能再弹琴……
可悲可叹。
盛栖缓缓把目光转向夜澄。
夜朝暮蹲在床边和夜澄说话，夜澄捧着茶杯，笑吟吟地和姐姐对话。
尽管再如何露出笑脸，盛栖依然能感觉到，夜澄的精神状况不太好。
季茵坐在一旁啃茶点，也在默默观察夜澄。
季茵从盛栖口中知道夜澄的事，因为涉及到三灰，季茵无论如何也要跟盛栖来夜家一趟。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很不开心，所以就特地请盛栖过来，为你弹奏一曲，希望你能开心起来。”夜朝暮语气温柔，体贴地给夜澄披上外套。
夜澄眼中是点点破碎的光辉。
他点头，又看向盛栖：“那就麻烦盛小姐了。”
夜管家把钢琴上的细绒布撤走，盛栖留意到细绒布上并没有落下灰尘，问：“这架钢琴有被动过？”
“是，因为听大小姐说您要来弹奏，大小姐怕钢琴会走音，所以就事先做了调音工作。”夜管家微笑解释。
盛栖喔了一声，手指在琴盖上一抚而过。
她坐下来，打开琴盖，手指轻轻放在琴键上，停留片刻，开始弹奏。
优美的琴声在整个房间里不断回响，节奏舒缓而宁静。
大家没有出声打扰，每个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盛栖脸上。
夜澄越是听下去，眼中的光越是闪烁起来。
到了最后，他的手指也跟着调子动起来，模拟着弹钢琴的动作。
一曲毕，夜澄最先拍起掌：“好听！”
季茵、夜朝暮、夜管家也跟着鼓掌。
夜澄眼中充满了惊喜：“盛小姐，我想冒昧问一句，这首曲子是你自己创作的吗？”
盛栖没有否认：“是，我昨晚编的曲子，送给你的。”
盛宴之前说要给她安排的钢琴到了，盛栖回家小弹了几首，然后为夜澄写了一首曲，效果还不错。
夜澄一愣：“送……送给我的？”
夜朝暮多看了盛栖几眼，她果然没猜错，盛栖真的会编曲。
“嗯。”盛栖勾了勾唇，“希望你能喜欢。”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
夜澄快要记不起来了，自从他被宣判终身残疾后，已经有多久没如此开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