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聿被她那一声呼唤，唤得心头都软了。
这叫他如何拒绝？
唐聿没有再把手收回去。
而是任由盛栖抓紧他的手，看她把脸彻底埋在他手中，感受着那水珠，一滴滴落在他指尖上。
水珠明明很温热，却莫名给他一种滚烫的感觉。
烫得他的心都在为之发颤。
唐聿闭上眼，无声地叹息。
……
过了会儿，盛栖松开唐聿的手。
唐聿睁开眼，看到盛栖默默地把脸转过去，不去看他。
她大概，真的不希望自己落泪的样子，毫无保留地被他看见。
唐聿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盛栖接过，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下。
窸窣的声音，在沉寂的病房中无限放大。
“好点了吗？”
唐聿轻声问她。
盛栖终于把脸转过来，她看着跟平时没什么不同，除去那双略有些发红的杏眼。
正是这发红的眼睛，让她浑身的戾气消失殆尽，多了一丝脆弱的易碎感。
很像是……兔子。
唐聿在心中暗忖。
盛栖深呼吸一口气，这才打量起病房，“我在医院？”
“嗯，听你哥哥说，你在墓园突然晕倒，然后就被紧急送去医院。”唐聿回答。
盛栖轻轻点头，看着他又问：“那我哥哥和弟弟他们呢？”
“你大哥晚点会再过来一趟，你二哥和弟弟见你情况稳定，都先离开了。”
“哦……”
盛栖应了一声，然后乖乖躺下来。
唐聿帮她盖好被子，因为动作的关系，身子不自主地朝她倾斜。
看到他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盛栖眸光微闪，突然出声：“你刚才说，你会陪我想，是真的吗？”
唐聿垂下眼帘，默默和她的双眼对视。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漆黑的瞳孔被一丝水光浸过，波光潋滟。
唐聿想起十年前把他从车流中拉回来的女孩。
一样的眼睛，一样的眼神。
人的长相会随着年纪而产生变化，唯有眼睛不会变。
唐聿几乎可以肯定，当年那个戴着口罩看不清脸的女孩，就是盛栖本人。
果然是……一见如故。
唐聿俯身，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眼睛。
已经快要压抑不住喜欢你的冲动了。
盛栖闭上眼，感觉到他的唇落在眼皮上方。
“真的。”
唐聿缓声道，眸光像是在看爱人般温和：“我不会骗你，永远都不会。”
*
盛宴赶到医院时，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在他来之前，唐聿一直都在病房陪着盛栖。
中间盛栖又小睡了会儿，再醒来时，眼中的倦意散去一些。
盛宴见妹妹醒了，一路上紧张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他走到病床前，怜爱地揉揉她的头：“好点了吗？有哪里不舒服？”
盛栖摇头：“我没事，让你担心了，大哥。”
“一家人，说这些话做什么？”盛宴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脸，“我给你带了点宵夜，你饿不饿？”
盛栖摸了摸肚子，确实有些饿。
唐聿很主动地出去找碗筷。
盛宴定定望着唐聿走出病房的背影，又转脸看向自家小妹。
出于男人的直觉，盛宴并不认为唐聿对妹妹的感情只基于在“普通朋友”之上。
他倒了杯水递给盛栖，想了想，还是坐下来，决定询问一下：“小栖，你跟那位云家的三少爷……是男女朋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