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向西那个鬼字还没出来,便被一双大手紧紧捂住了嘴。
“你想把人喊来吗?”低沉暗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愠怒。
洛向西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陆行知?”
这是第一次有女子当着他的面直呼他的名字,陆行知的心轻轻颤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只露出一张小脸的洛向西,嗯了一声:“是我!”
听到他肯定的答复后,眼前的人一个翻身起来对着他就推了一把,那一下大概用了十成的力量,陆行知一个没防备被推倒在地。
他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洛向西推倒他后没再动作,只坐在蒲团上垂眸看着地面。
“那个,你没事吧?”陆行知试探地问道。
洛向西抬起眼眸看向他,圆圆的大眼睛里竟已蓄满了泪水,狠狠地咬着嘴唇,接着似是再也忍不住了,嘴角一撇哭了出来。
“你吓死我了,呜呜呜,我还以为见鬼了呢,呜呜。”
陆行知见她哭得厉害,忙从地上起来,慢慢挪过去,手足无措地说道:“我,我没想吓你,你别哭了,我错了,别哭了。”
陆行知也没哄过谁,他实在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去哄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洛向西终于止住了哭声,抽泣着说道:“你大半夜不好好在你王府呆着,跑过来吓我做什么?”
陆行知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自己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过来是做什么。
等了半晌也没见陆行知说话,洛向西又问:“你怎么不说话?”
陆行知目光微闪,一斜身子,在她旁边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本王就是听说你被罚跪了,再加上你这不刚退婚吗,怕你一时想不开,就来看看,谁能想到你平日里看起来胆大包天的,居然这么胆小。”
洛向西哼了一声道:“区区小事就能让我想不开,殿下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再说是我不要齐王了,我有什么好想不开的?”
顿了顿,她拇指和食指托起下巴,一脸狡黠地看着陆行知说道:“咦?殿下如此关心我,莫不是喜欢我---”
陆行知心跳如雷,正想出言反驳,就听她继续说道:“三哥哥?”
陆行知:???
看着陆行知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洛向西接着说:“没事的殿下,我都知道了,放心,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陆行知越听越觉得离谱,冷冷地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洛向西料定他被拆穿了性取向,一定会不好意思,非常善解人意地说道:“我知道殿下你装得一定挺辛苦的,我都懂,毕竟在大昭,大家对断袖的接受度还是不够高,如果殿下不介意,以后可以把我当姐妹,有什么烦心事来找我便是。”
“放屁,本王才不是断袖!”陆行知被她的话气得头疼,竟然口不择言了起来。
洛向西只以为他是有顾虑,毕竟大昭国堂堂岳王殿下,亲娘是当今太后,亲哥哥是当朝皇帝,这要被传出有龙阳之好,皇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她很正经地点了点头:“嗯,对对对,您不是,您肯定不是。”
陆行知扶着脑门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冷哼一声:“以后再让本王听到这种话,你的舌头就可以不要了。”
洛向西忙捂着自己的嘴,连连点了点头。
陆行知被气得无话可说,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被门夹了才大半夜跑到这里看这个该死的女人。
洛向西觉察出陆行知脸色难看,收起了调笑的样子,正色道:“殿下,我正好想问您,那两个人身上可有什么新发现?”
陆行知摇了摇头:“倒是问出了一些,那个猴子是翠红的表哥,她的家人现在徐姨娘手上。”
原来如此,洛向西一开始就怀疑翠红陷害自己的事情没那么简单,能让她拼着性命也要保护的,除了家人还能有谁?
翠红是将军府的老人,最初一直是伺候洛夫人的,直到洛夫人病故以后才到了原主身边。
根据洛向西的记忆和白果的描述,原主对自己身边的几个下人一直都是极好的,出手也大方,翠红完全没有背叛自己的理由。
所以她怀疑翠红是被人捏住了软肋,甚至极有可能在很早以前就被徐姨娘拿捏住了。
“王爷可否能帮忙找到翠红的家人?”洛向西问。
陆行知:“这个不难。”
洛向西面上一喜道:“我想见见她的家人。”
那日后洛老夫人便发落了翠红,洛向西当时没在场,听白果说当时打板子的那二人是下了死手的,翠红被打的没了人样,接着就被抬了扔到了乱葬岗。
陆行知拧眉不满道:“你在指使本王做事?”
洛向西一笑:“害,我怎么敢指使您呢,这不是手里没有可用的人,不得已才求助您嘛。”
“求助?本王可没看出来你哪点像求助的样子?”陆行知挑眉道。
洛向西叹了一声,说道:“也好,既然王爷提了,不如这样吧,我呢,也不白用您的人,我可以给钱,王爷觉得怎么样?”
她现在势单力薄,手上除了白果、若兰几个人,几乎没有可用的人,尤其是涉及到需要调查一些事情的时候,往往总是让她束手无措。
如果能够跟陆行知谈妥了,那以后倒是也方便了。
陆行知嗤笑一声:“本王像是缺钱的人?”
“您当然不缺钱,但谁又会嫌钱多烫手呢是不是?”
“听你这么一说,倒也对,那行吧,先付三百两定金吧,后面再根据事情大小按次结。”陆行知说完伸出手来。
洛向西尴尬一笑,说道:“王爷,我正想跟您商量来着,钱能不能缓缓再给,不过您放心,最后肯定少不了您的。”
陆行知冷哼一声,讥讽道:“你这是想从本王这儿空手套白狼吧,没钱你跟我说什么呢?本王定是脑子进水了在这听你半天废话。告辞了。”
说罢起身就要往窗户边走去,洛向西心下一急,急忙拉住他的手道:“我可以立字据!”
她抬起头,诚恳地乞求道:“您若是不放心我,我也可以给您立字据的,求求您了。”
陆行知低头看着她的手,滑腻又绵软的触感让他脸一红:“动手动脚地成何体统。”
他轻轻一甩将手从对方手里抽离出来,转过身去,冷着声音道:“等我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