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里,他将手中的钥匙丢给仆人,自己大步向屋里走去。
家中的仆人看到男主人回来,一个个上前帮着将他手中的物件放好。
其中有一个女仆将陆庭堔手中的钥匙放好后又走了回来,虽然低着头,但也能看到她的嘴巴抿着,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陆庭堔虽然平常对仆人们好,可却不代表他会愿意听她说的话,没有将她撵走去找管家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限度了。
换好家居鞋子,他随口问道,“岑欢在做什么?”
“回先生的话,岑小姐正在洗澡。”
“嗯,好。你下去吧。”
那女仆欲言又止的看了看陆庭堔,在他忍不住之前终于是开口了。
“陆先生,今天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我知道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告诉您,惹您烦心,但我是真的看不过眼了,才会跟您说的。”
“什么事?”
女仆说的小心翼翼,一双眼睛瞄着陆庭堔的表情变化,看到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厌烦的表情才放下心,眼中瞬间溢满了泪水继续说道,
“今日岑小姐称您不在的时候,对我……我们嚣张跋扈,趾高气昂的,我们但凡做的有一些不如意,岑小姐就对我们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顿训斥。”
那女仆弓着腰脚下上前蹭了蹭,将自己梨花带雨的脸对着陆庭堔,可怜兮兮的说道,“如果不是她实在是欺负人欺负的厉害,我也不会到您这儿来说这些话的。”
陆庭堔挑了挑眉头,眼睛扫了一眼面前的女人,有些嫌弃的向旁边挪了一些。
“她具体是怎么欺负你们的?”
原本还有些担心陆庭堔的反应,一听他这样说,那女仆眼中一亮添油加醋的将今天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今天早上您刚出门岑小姐就说饭凉让我们热,岑小姐是您的贵客,我们自然不会怠慢了,可是热完了岑小姐就说吃不下了,那热好的饭就生生剩下了。”
女仆说的有些气愤,声音也不由的高了几分道,“如果她就只是这样我还不会说什么,后来她说要喝茶,我给她倒了她还不满意,我好心建议了两句,她就要把我开除了。陆先生,我在这里已经干了快两年了,岑小姐刚一来就要把我开除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陆庭堔听她悲悲切切的哭声听得厌烦不已,冷声道,“说完了。”
那女仆被吓了一跳,哭声哑然截止,说道,“说完了。”
“那就去收拾东西吧。”
陆庭堔的反应很明显没在女仆的预料范围之内,听见他的话,女仆直接愣在了原地,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看她没有动作,陆庭堔把管家叫了过来。
“管家,看她有什么需要整理得,你带她去整理一下,我希望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这个人了。”
这次女仆听明白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庭堔。
“陆先生,我没有错,为什么要开除我?”
“因为她要开除你。”
话音落下,陆庭堔转身便上了楼,留下一个一脸惊愕的女仆,还有那个催促她的管家。
走到卧室门口,陆庭堔的电话突然响了。
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他皱了皱眉,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在挂断的前一秒接通了。
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庭堔,我到京城了。”
唐韵声音温婉,继续说道,“伯父跟我说让我参加伯母的吊唁会,我知道你对伯母的感情很深,这次我去一定会跟伯母好好说一说,让伯母放心把你交给我照顾的。”
听着唐韵的声音,陆庭堔心烦意乱的皱紧了眉头,淡淡的说道,“下了飞机就抓紧找住处吧,我这边还有一些工作要忙,你自己小心。”
“没关系,我……”
还不待唐韵说完话,陆庭堔便挂断了电话。
望着窗外拎着皮箱走的女仆,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向卧室走去。
岑欢刚洗好澡,一推门就看见了坐在床上的陆庭堔,眼中有几分惊讶和酸涩。
冷脸坐在梳妆台的前面,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冷眼看着镜中不远处的人,道,“你来我这里,是为了给你女仆来问罪的么?”
陆庭堔面露苦涩,走上前将她手中的毛巾拿走,一边轻柔的擦拭着一边道,“不过是个女仆,你若不喜欢开除换了就是。”
听到他的话岑欢的心中略有几分苦涩。
白日里她其实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对待这里的女仆也很是温和,可是那个女仆却处处针对她,话里有话,绵里藏针的不讽刺她。
她气不过才说了开除她的话。
虽然有些莽撞,但她并不后悔,面对欺负自己的人,她知道不能心软。
可她没有想到,陆庭堔竟然并没有怪她,甚是连苛责的话语都没有。
她的心口满是酸酸的苦涩,如果她们没有离婚之前就这样该多好。
屋子里的两个人都不说话了,陆庭堔看到毛巾擦得差不多了,便将毛巾放下,拿起了梳妆台上的吹风机对着她的头发吹了起来。
整间屋子除了一只勤劳的吹风机在呜呜的工作着,再无别的声音。
直到确定岑欢的头发已经吹干,陆庭堔才放下手中的吹风机。
看着镜子里的岑欢,白皙的脸颊带着出浴的红晕,刚刚吹干的头发蓬松的披在身上,她的浑身上下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令人着迷。
陆庭堔站起身,在自己失去理智之前向后退了几步,
“四天后,就是我母亲的吊唁会。”
岑欢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
“我知道。”
他们这次来京城的原因不就是这个,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似是知道了她心中的疑惑,陆庭堔继续道,
“这几天你准备一下,四天后跟我一起去母亲的吊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