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痛得不行，求医生给我来一针止痛针。
一针下去，我昏昏欲睡，好像记忆也随之回到了从前。
我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还和他在一起。
他读书，我就在一边闹。
「别闹了，我还得努力呢。」
「努力什么？」
「买房买车。」
我笑着说：「不用了，买不起大的房子，那住小房子也可以。」
「你不介意吗？」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摇头：「大不了我们以后就蜗居一下啊。」
小小的出租屋里，摆放着我们在一起的照片。
其实很多都是我强迫他拍的。
「你笑起来很好看啊，为什么不笑？」
「不要。」
这家伙还有点牛脾气呢。
我就闹。
打闹间，我亲到了他。
他眼神羞涩却又直直地看着我，然后回应了我的吻。
那一刻我以为，至少他是喜欢过我的。
那个冬天，是我度过的最温暖的冬天了。
可是为什么要醒来？
现实那么冷，那么冷。
我忍不住地哆嗦。
再次见到发小，他眼下淤青，明显是和人打过。
我没问，他也没说。
而是问我：「为什么不说你已经那么严重了？」
我无所谓：「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死。」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很怕。
可怕了又能怎样呢？
我知道，他随便给了一点钱就能让我买套房了。
但是不行。
我家破产后已经有太多的人被我连累了，我不想再让我身边的人受到牵连。
也许一辈子都会有影响。
当时陆思宇刚毕业，梦想是创立一家公司。
可如果和我有关系呢？
我还不出的钱可能需要他来出。
那他的人生不是被我毁了吗？
我果断提出分手，并且态度坚决，一点也没有给他挽回的机会。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说呢？」
「反正他对我也没什么感情，说了又有什么用？」
谁料这时门被用力推开了。
陆思宇吼道：「谁说我对你没感情了？」
8.
那天开始，他就拼命地来医院刷存在感。
来的时候眼睛下面都是淤青，明显就是没睡好。
我没鸟，背对着他。
他也是赖着就不走了。
轻声细语地说：「我带你出国看病好不好？」
「我已经联系了国外最好的团队，一定能够治好你的。」
我说不必了。
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何况该换的钱我都已经还完了。
什么都不欠了。
「不，你欠，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我现在连笑的力气都很勉强了：「没钱了啊，当然要解聘了，你是当老板的，这个道理你自然懂。」
他眼睛通红地盯着我，紧紧地拽着我的手腕：「我对你而言，难道就只是一个员工吗？」
「为什么，你总是能用那张嘴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无情？
「那到底是谁无情？」
我冷笑不已：「在朋友面前贬低我的人是谁？」
那天我听到了，他怎么说我的？
他说我不过就是仗着大小姐的名义随意欺负人。
「你的日记本里写的都是对我的不屑吧？」
什么为了钱出卖自己。
自己觉得不齿。
可恨自己没钱才会这样出卖灵魂。
「我……那是我……」他着急想解释什么，可我却一句也不想听了。
那是对我本人，我无话可说。
「为什么对我的家人也要这样？」
本来我妈可以不用死的，就是因为他出手打击了，导致我去银行借钱都借不到。
没了钱，我妈的病又需要一大笔钱治病，她不想拖累我，直接跳楼自杀。
「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绝望吗？」
多恨吗？
我恨我自己。
当初为什么瞎了眼看上他！
「你还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那样的地方？」
我真觉得可笑。
「你说呢？」
「还不是因为你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我根本就没有出路。
酒吧是我唯一能赚快钱的地方了。
我知道的。
「你想看着我跌入尘埃。」
「想看我在你面前卑躬屈膝，以洗刷你这么多年来的耻辱吧？」
所以你让我那天喝酒我就喝酒。
哪怕让我下跪也可以。
「我都做到了，所以请问陆总，你可以放过我了吗？」
我真的太累了。
说这些话已经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余下的日子，请给我一个清净吧。」
9.
我又昏迷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一睁眼，发现陆思宇趴在我的床边。
护士笑着和我说：「你昏迷的这几天他一直都守着，这年头啊，像他这样的人真不多了。」
我恍然想起了从前。
我阑尾炎，他就是这样守在我的床边的。
他一直握着我的手，说着让我开心的话，鼓励我振作起来。
「别怕有我呢。」
「肚子现在还疼不疼，不如我给你揉揉？」
我摇摇头，也许是有人疼了，我特别爱撒娇，一天天的就粘着他。
一会儿要吃蛋糕，一会儿要喝奶茶。
他都会无奈一笑，帮我去买。
我透过窗，看到了一个在天寒地冻中为我奔波的人。
回来的时候他还会给我带一束花。
「路上摘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他眼神真诚又炙热地看着我。
那一刻，那朵花在我心中绽放。
我以为我们永远会这样。
可结果，太过残酷。
「你醒了？」
他觉察到我的动作了，立刻起来，满是疲态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心疼。
「想喝水吗？」
我摇摇头：「疼，喝不下。」
他眼眶一下红了。
「我已经和医生打听过了，你……」
我已经习惯了，早就过了痛苦的阶段了，现在听到这些也不会有什么了。
「放心，暂时死不了。」
听我淡淡的语气，他绷不住了，哭了。
紧紧地抱着我，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我恨，我恨，你知道吗？」
「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为什么当时不说清楚？」
「你知道吗，我感觉我就是一只被你随便丢弃的宠物一样！」
「有钱的时候买来玩，没钱了不想养了就丢在一边！」
「难道我的感情就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吗？」
越说到后来，他语气都藏不住他的委屈。
「我只是想让你来求我……哪怕看我一下也好。」
「你就是那么狠心！」
我低头看着他，缓缓地说：「我找过你的。」
那段记忆涌来，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一样。
好疼好疼。
那天我刚发现自己生病了，我没有勇气面对那个癌字。
尽管已经分手了，我还是控制不住走到了他的楼下。
我其实很犹豫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说你好呢还是说其他的。
可就在我想这些的时候，我看到他家楼上灯火通明，有无数的美女环绕在他身边。
一口一个陆总的黏上去。
这么多年，谁不知道他风流啊，一月换一个女朋友都不重样的。
本来这些只是新闻，当我真正看到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震惊。
尤其是那天还有人问他：「至今你有什么难忘的人吗？」
他怎么说的？
「从来没有。」
「能让我不忘的，也就只有眼前人。」
然后和美女嬉笑。
我拿着胃癌的诊断书，静静地站在雨中哭泣。
他浑身都愣住了。
然后紧紧地抱着我：「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说，下辈子吧。
10.
病情越来越重。
我醒来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了。
昏昏沉沉中，我发现一只手轻柔地在抚摸我的脸庞。
让我乖，让我不要怕。
我知道这是护士来打针了。
我最怕疼了。
他就紧紧地抱着我，温柔地哄我：「没事，我在，我一直在。」
这让我想起了从前。
我阑尾手术出来，他就这样抱着我的，一刻都没有松开。
半夜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侧脸，忍不住亲了一下。
被发现了后，我很囧。
他教训我：「都生病了怎么还不老实？」
「哦。」我自知理亏就乖乖躺回去了。
我以为他生气了。
没想到他在我耳边低声说：「等回去了，让你亲个够。」
我心里乐得不行。
就连护士都看到了都打趣，调侃我们这是打情骂俏。
「尊重一下我们单身狗啊。」
「我看你还是赶紧养好身体出去吧，都虐死我们了。」
我尴尬得不行，就假装说想她们，还要留一段时间。
护士笑着说：「想我们也不是不行啊，那就努力生个孩子，到时候选择我们医院，那不就又见到我们了？」
我脸红得不行。
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过回去后我们还真的认真考虑过了这个问题。
甚至还想好了孩子以后的名字。
可这个孩子始终没有来。
这件事情也就被我们抛在脑后了。
直到我发现癌症的那一天，孩子也来了。
医生说有一种技术可以保住我的孩子，又可以治好我的病。
「你现在还处于早期，完全可以尝试保住这个孩子的，只是治疗费用有点高，希望你尽快做决定。」
我哪有那么多钱？
甚至连贷款的地方都将我拒之门外。
我摸了摸小腹，决定拉下脸皮，为了孩子求他一次。
「所以那天……」他哆嗦着，不敢拒绝追问。
眼眶也红了。
紧握着的手青筋凸起。
他不停地责备自己。
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他这些。
现在他知道了，哭着对我说对不起。
「我是不该自尊心那么强。」
「是我不该那么别扭。」
「我是胆小，不敢承认我喜欢你！」
「我更害怕别人说我是因为钱才喜欢你的，所以……」
他和我说，那些美女都不是真的，都是假的。
为的就是让我吃醋。
「等你一走开了，我就推开了她们，我和她们真的没有什么的。」
我说我知道。
「那……」
他眼神期盼地看着我。
说出了一句压抑在他心口很久很久的话：「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我看着他，好久好久。
「我饿了，想吃块蛋糕。」
「好，我去买！」
他立刻起身。
我叫住了他：「你知道我爱吃什么味的吗？」
他说：「你喜欢的，我一直都记得。」
11.
我知道他对并非没有感情。
这一点发小也和我说过。
「他住的那个房子里都是关于你的东西。」
「有一次有个美女碰了一个旧娃娃，他当场发了很大的火。」
「其实他吧……」
我知道。
我都知道。
他以为用这样的手段可以逼我回去。
殊不知就是他间接害得我妈死了。
「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吗？」
也许我们真的爱过，但都错过了。
可笑我们明明都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为什么还会这样？
或许是我一开始就做错了。
「我时间不多了，最后请你帮我个忙吧。」
发小皱眉盯着我很久很久，这才同意。
那天以后，我就真的没有再见到他了。
也好。
安静了。
发小帮我订了机票，启程前往瑞士。
下了飞机，我莫名地有了精神。
去逛了很多地方。
也许是死前想要再看看这世界吧。
可奇怪的是，我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人提前帮我订好位置，选好餐品，甚至连我随时需要的药都准别上了。
能做到这些的人，只有陆思宇了。
我叹了口气：「出来吧。」
也真难为他了，居然还能追到这里来。
我直接告诉他：「既然你都知道真相了，为什么还要来？」
他只是一脸难受地盯着我，问我了一个问题：「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把我当做傅玉涵的替身？」
听到那个名字，我有种恍惚。
让我想起了记忆中永不褪色的白衬衫少年。
我点了点头，承认了。
没错。
他就是我白月光的替身。
12.
我曾经有个白月光，被父母拆散了。
当年他出了车祸，为此我难受了很久。
我开始变成了任性的大小姐，因此我的名声也很难听。
后来被父母强制送到了大学进修。
我见到了陆思宇的第一眼，就想起了那个记忆中的少年。
我决定把他变成我的。
我开始砸钱，和他接近。
我们发展得很顺利，可没有想到我的父母遭到了下属的背叛破产了。
「所以你也不用难过了，我本来爱的人也不是你。」
他愣在了原地，久久不愿回过神来，表情痛苦不已。
「你，你还是人吗？」
他用力拽着我的手腕。
他是真生气了，用出了十足十的力道吼我：「你就这样爱玩弄我的感情吗？」
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很多很多句。
他眼底的痛意在涌动。
浑身都在颤抖。
等到出去后，他身影都在晃动。
发小这时走了出来，有点于心不忍：「其实你也不用……」
「还是按照原计划吧。」
我走进了一家医院。
其实我来瑞士的目的就是寻求安乐死。
我不想在最后的时光躺在医院里，浑身插着管子，那样太痛苦了。
与其慢慢死去，还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
我躺倒了专门定制的床上，手里已经扎好针了。
随之药水缓缓地推入，我渐渐开始闭眼了。
等到我最后还有意识的一刻，我听到了一阵响亮的撞门声。
「苏苏，别丢下我！」
13.
我死了。
我的灵魂已经升空了。
我看到了陆思宇冲了过来，发疯一样地赶走了旁人，把我抱在了怀里。
然后嚎啕大哭。
不管别人怎么劝，他都不肯离开。
他只是一个劲地抱着我，诉说着什么。
「你醒来好不好？」
「没关系的，你把我当做替身也不要紧，我还是一样喜欢你。」
「当初我就是因为你有钱自尊心受损了，才会让我们的感情变得不纯粹，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
「我早就想开了，只要我们现在好好的就好。」
「所以我求求你，醒来好不好？」
他哭了。
一直一直都在哭。
眼神也渐渐呆滞了。
低低地呢喃着什么。
其余人听不到，只有我知道。
他说：「你食言了啊，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去看雪看世界上所有的美景的。」
「你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
「因为她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发小看不下去了，冲进来吼道。
「反正她已经死了，我也不装了就干脆告诉你吧。」
「其实没有什么白月光，那都是假的！」
陆思宇人都僵了。
「她为什么要骗我？」
发小吼道：「还不是他妈的被你伤透了心，她活着也没有劲了，干脆就死了啊！」
这句话几乎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陆思宇满脸的不敢相信。
「不，不会的……」
「怎么不会，她失去了父母，没了家，背上巨额债务，连孩子都失去了。」
「可是那段时间你在干什么？」
他啊。
公司上市，风光无限，身边美女如云。
多风光啊。
他利用了他的身份对我进行全方位的打击。
因为我妈跳楼自杀。
债务都转嫁到了我身上。
而所有能赚钱的路都给他堵死了。
那段时间我连睡觉都会被逼债的闯进来，狂甩几巴掌问我什么时候还钱。
我被打。
被羞辱。
被人拽着脖子拖到天台威胁，不给钱就把我丢下去。
我只好拼命赚钱。
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是他的错吗？
也不全是。
但间接原因都是因为他。
我反思过，我也有错，不该砸钱开始我们的关系。
但是我确实不想再见到他了。
只要他在，那就一定会阻止我的这次计划。
所以我就编了这么一个谎。
14.
我的尸体被发小送回了国。
我终于能够解脱了。
下葬的那天，陆思宇来了。
捧着一束花，是我生前最爱的。
可惜现在已经无福消受了。
他面容憔悴，好像一夜之间都白头了。
看到我的墓碑，他眼里是止不住的痛。
扑通一下，他跪倒在地。
「对不起。」
这句话他说了很多很多遍。
我觉得好吵。
但他还是坚持说。
还拿出了一枚戒指来。
他说那是他当年偷偷打工攒下来的。
他说房子买不起，但是该有的钻戒还是该有的。
「我还去练习了怎样向你求婚。」
「我看了很多视频，向人请教了很多。」
「你知道吗，你提出分手的那天，我是想向你求婚的。」
他哽咽着，眼眶都红了。
「为什么——」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蠢了。」
「哦，不对，应该说是你对你们的感情太不信任了。」
「但凡多点信任，你就会知道她说的那句分手的假的了。」
是啊。
想当初我们感情好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地说过，我们绝对不会分手的：「除非你不要我啊。」
他弹了一下我的脑门，还吐槽我乱说话：「我怎么会不要你？」
我那时信以为真。
还告诉他，要是哪天提出分手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因为我家破产的事情还牵连到了高利贷。
那些人上门只认钱，只要和我家里扯上关系的人都会被敲诈勒索。
就连我家辞职了的阿姨都被卷了进来，生活搞得一团糟。
我不想让他也这样，所以就狠心提出了分手。
为了让高利贷的人相信我说的是真的，我还故意让他在楼下苦苦等了我三天。
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招骗过了高利贷的人，也真的骗过了他。
尽管我已经在我们共同用的社交账号上，写下了一串只有我们懂的暗号。
我写的是——我们在老地方见面，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可他没有来。
我等了很多天。
结果还是一样。
就在我鼓起勇气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我听到了电话那端出来的声音：「你说那个女人？我恨不得她死！」
现在我终于如你所愿了。
死了。
死的彻彻底底。
15.
他不敢相信地回去翻看那个社交账号。
他发现自己密码都记不得了。
还是通过手机找回的密码。
回去账号那边他发现了那个密码，哭了。
因为你是他第一次主动牵我的手，我说：「我们这算是官宣了吗？那我得去发一下才行。」
「还是不要了吧，多害羞啊，不如我们匿名吧。」
我建立了一个账号，里面都是我们幸福的点点滴滴。
有时候我也会拿出来和他分享。
他却总是以幼稚回绝了：「还是不看了吧。」
我有点失望。
可还是尊重他。
直到我家破产了。
我预感到接下去的危险，我一遍遍地提醒他到时候一定要去看看那个账号。
他却不耐烦地摘下了耳机说：「我现在正在复习，马上就要毕业了，我真的没有那个闲工夫陪你闹。」
我说：「你会后悔的。」
他不以为然。
现在尝到了吧？
他一遍遍地刷着。
第一条视频是他签了我的手，我比了一个yeah：「我正式有男朋友了！」
第二条视频，他笨手笨脚地给我做了一顿饭，我发了个视频：「家庭煮夫培养第一弹~」
第三条视频……
里面满满都是我们的回忆。
最后一条，他盯着屏幕，哭得泣不成声。
因为我在里面告诉他：「如果我提出分手了，那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一定是想要保护你。」
「还记得我们的秘密基地吗？到时候来啊，我一定在那里等你。」
他看了，表情痛苦，哇的吐了一口血。
他后悔了。
徒手想要刨开墓碑。
「我带你走，我带你走啊——」
可惜太迟了。
发小走到了他面前，无情地赶走了她。
「别恶心人了，你还是赶紧走吧。」
「还有，知道她咽气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她说要是有来生，再也不想见到你。」
16.
后来的事我就再也不知道了。
还是发小告诉我的。
他说陆思宇大概是疯了。
公司也不管了，一天到晚住在我们曾经的出租屋里，整天抱着个我曾经送给他的娃娃。
然后念叨着要给我做最爱的猪排饭吃。
「我现在做饭技术已经很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就在我身边。」
「是不是我这样继续，你就会回到我身边呢？」
他把我们曾经的视频翻了又翻，然后看着里面的点点滴滴，笑了又笑，哭了又哭。
「据说他死的那天是抱着你送给他的玩偶。」
我哦了一声。
没有再多的回应了。
或许曾经我会伤心难过，可是已经过去了。
我一点都没有感觉。
现在我唯一想的，就是托梦给发小：「赶紧给我找个道士，给我做个阵，我担心他会和我联系。」
我是真的一点一滴都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那个曾经我爱过的白衬衫少年，早年那一年，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