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闻人容殊怒目圆睁,似在狡辩。
令扶桑勾唇,嘴角的笑意似有若无,直到那道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懒懒收回眼神。
松稚还窝在她的怀中,仿佛等待被奶的孩子。
她巧笑嫣然。
“怎么?不打算出来?”
“人家害怕。”
松稚的嗓音中带着些许婴童的稚嫩,说话的时候抬起那脑袋,干净的眼瞳中带着些许依赖。
令扶桑轻叹一口气,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
“别怕,他又不会吃人。”
松稚垂下头来,攥着她衣角的手忽而松开,状似不经意道。
“可是他们都说他很凶,还说他杀人如麻,殿下你把他赶出去好不好?万一他对殿下起了杀心呢。”
令扶桑低下头来,小手随意的摩擦而过他那张稚嫩的脸庞。
“本宫天下无双,就算他起了杀心,也不能奈本宫如何。”
自信的眉眼中晕染着自信的光芒,让他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那张稚嫩的脸庞在那胸膛之上蹭了蹭。
“松稚喜欢殿下,想要常陪殿下身畔。”
令扶桑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得同外人传言的杀人如麻的大恶魔一点都不一样。
“好呀。”
她的嗓音沉沉,无形之中透露着几分魅惑,将脑袋靠在床头,兀自笑道。
“本宫身边不养闲人。”
“那他呢?”
松稚不解的抬起头来,莹莹泪目中带着委屈。
“他那么凶巴巴的,在殿下身边有什么用?”
去而复返的闻人容殊蹲在墙角下,瞠目欲裂。
该死!
这个男人竟然胡乱诋毁他!
双手猛地攥紧,那一刻,他的眼底带着毁灭一切的怒火。
听见屋内没了声音后,他深吸一口气,悄悄的再贴近窗户几分,想要偷听。
令扶桑留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忽而轻笑一声。
松稚愣在原地,完全不知她为何突然笑了。
“你会什么?”
令扶桑没有同他解释,反而柔声出口。
这一刻,她的心情竟然莫名的好到了极致。
得到笑容的松稚被迷花了眼。
“奴,曾在太子殿下身边担忧小书童,识字记忆不在话下。”
“哦?”
令扶桑轻挑眉眼,淡淡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本宫见见你的本事吧。”
松稚还未从惊喜中回过头来,却见她已经伸出秀脚,体香味从旁飘过,转瞬面前无人。
眨眼间,令扶桑捧着接近半人高的书籍出现。
“殿下,这些粗活让奴来做就好了。”
他忙不迭的起身接过,在抱住的那一瞬间,整个人踉跄一下,差点摔倒了。
“小心点哦。”
令扶桑偏头对他展露笑颜,下一秒露出了两颗恶魔般的小虎牙。
“这些科举考题可是本宫精心收藏起来的孤本,今日就赏给你做了!”
“身为太子身边的书童,要为太子分忧,科举一事事关重大,你先试试水,让本宫看看你的本事!”
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你可莫要让本宫失望啊!”
松稚在听闻让他做科举考题的时候,那一张喜悦的脸庞瞬间塌了下来,然而没多久又听闻她如此这般说,当下又喜笑颜开。
那一张稚嫩的脸上写满笑意,他抬起纯粹的眸。
“殿下放心,奴定不会让您失望!”
令扶桑轻轻的弹了弹他身上的灰尘,起身爬上了床。
松稚眨眨眼睛,回神的时候望着自己怀中那快要将他淹没的科举考题,周身顿觉无力。
太子的吩咐仍旧历历在目,他不敢忘,当下只能硬着头发开始挥墨如雨。
令扶桑陷入了酣睡之中,呼吸声均匀。
他内心委屈到了极点,强忍着想要过去爬床的心思,抿着自己的下唇集中注意力。
窗户外的闻人容殊那寒瞳中划过一抹深思,唇角的笑意竟怎么也压制不住。
令扶桑一夜好眠。
他在外面守了一夜,生怕松稚有什么别的心思。
天光大亮之时,他的身影如风,快速消失在了原地。
一番沐浴更衣后,又微微眯了眯,精神这才恢复了许多。
“哎,你听说了吗?昨日太子殿下送过来的那男子侍寝了!”
“那可不,听说早上出来的时候双眼肿得像铜铃,脚步虚浮呢!”
“切,这有什么,你没看见上次他……”
“……”
路过的下人们压低声音窃窃私语,甚至话题引到了他的身上。
闻人容殊不动如山,但是耳垂处的潮红却是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思。
正欲大步往前,一道纤细柔弱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闻人容殊,现在你也是被殿下休弃的可怜人了,不然我们联合起来如何?”
宣极冷着脸站在那儿。
今日的他换了一身雪白的衣裳,看起来有几分风一吹就能倒的架势。
闻人容殊轻笑一声,不屑道。
“别把你那种烟花之地的法子用在我的身上,我嫌脏!”
他语气中的嫌弃和大步离开的动作让宣极感觉受到了羞辱。
就算他今日再耀武扬威又如何,不出三日,他定会过来求饶求合作!
届时,他一定要好好拿捏,找回这几日接连失去的脸面!
宣极那张脸上划过愤愤不平,但是又咬咬牙忍下。
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除去两个当事人以外,也只有闻人容殊全都知晓真相。
用早膳时,他坐在令扶桑的对面,胃口大开。
令扶桑眼底闪了闪,似乎有几分错愕。
她陪别的男人一个晚上,河豚精竟然不生气?
他昨夜不是被气到暴走?
微走神的时候,松稚服侍在一旁,脸色染上了几分委屈。
为何他可以坐下来陪殿下用膳!
大家同是男宠,为何待遇如此不同!
他磨了磨牙,很快有了算计。
“殿下,听说这几日您都在农庄和府上往来,奴也想陪殿下一同前去,好吗?”
那张干净的脸上带着撒娇和渴求,尤其是纯粹的鹿眼一眨一眨的,让人压根狠不下心去拒绝。
“你当真想去?”
令扶桑轻笑出声,偏头过去看他,眼底闪过稍众即逝的算计。
既然令扶苑那么想要知道农庄中发生了什么,那她就顺了他的意!让他一探究竟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