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令扶桑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昨夜的梦迷迷糊糊的,竟然让她的脑袋有点……不舒服的胀痛。
好在她窥探到了一些前身过往的记忆,看来距离找到真相也指日可待了!
女人眼中划过一抹晦暗,原来……是这样吗?
她在被子中又懒散的滚了滚,最后撞入一个温厚的怀抱中。
猛地掀开被子的那刻,令扶桑提起的心忽而松了一口气,转瞬一脚踢出。
“你!你这人!”
闻人容殊气得瞠目欲裂,食指伸出。
令扶桑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正襟危坐。
“就凭你,也配上本宫的床?给我滚下去!”
闻人容殊的衣衫凌乱,半露着的胸膛似有八块腹肌若隐若现。
“把你的衣衫给穿好!大清早的,像什么样!”
她低低呵斥一声,耳垂红热,只一眼就错开他。
该死的男人,竟然勾引她!
闻人容殊不知她的心理反应,沉默半响后,整理衣襟起身。
令扶桑调整气息,很快紧随其后。
秋日清晨的阳光不燥不烈,伴随着轻柔晨风拂过人的脸庞,空气清香中带着谷物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多吸了几口。
白芨缓缓靠近,压下心底那一抹诧异。
“殿下,请移步花厅用膳。”
令扶桑蝶翼一般的睫毛下那一双水润漆黑的瞳徐徐睁开,她莲步轻移。
闻人容殊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之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哟,闻人将军,怎的今日没有贴到殿下身边去?我瞧着,该不会是被殿下厌弃了吧?”
一道轻飘飘的嗓音传来,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闻人容殊的俊脸染上薄怒,望着拦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内心早已经给他安排好了成千上万种死法。
那浓黑眉毛下的冷瞳微抬,留意到自己走左了,且没有跟上令扶桑的步伐时,他的心底莫名掀起一股烦躁。
“不想死就滚开!”
他低低呵斥一声。
“切。”
宣极神色不屑,趾高气扬。
“现如今殿下不在这儿,我倒要看看谁能……”
“啊!”
他话语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突然被腾空翻起,而后重重落地。
闻人容殊看他的眼神像看死人,那大脚缓缓踩上了他的左手上。
“下次看到我,你最后乖乖识相的绕路走,否则……”
点到即止的威胁落下,他大步离开。
宣极被气得脸色都黑了,狼狈的爬了起来,很快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
这么大好的机会摆在他的眼前,他怎么可能傻乎乎的不去用呢!
他可没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要靠近长公主殿下,谋取一些东西罢了!
眸中划过一抹神色时,他虚弱的迈出步伐。
“殿下,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他衣衫凌乱,面色发白,虚浮的脚步更显狼狈与柔弱。
令扶桑微掀眼皮,不动如山道。
“好端端的怎么弄成这样?你今早去抓贼了?”
她的出声与往常相比,相左甚多。
宣极目光中尽是受伤,泪珠悬悬欲坠。
“我,我想过来陪殿下用膳,但是闻人容殊他!他竟然半路将我拦截下来,还说我不配,说我会脏了殿下的眼……”
“既然如此,那你还不滚?”
令扶桑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挑着眼前的菜肴,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他。
宣极没反应过来,他完全不知道为何不过短短几日,自己就受到了这般冷待。
“我……”
他张口的那一瞬间,很快察觉到了一道冰冷的视线,当下不得不咬紧牙关,快步退下。
“河豚精,生气了?”
待人转身离开后,令扶桑轻佻出声,那一双水润漆黑的眸中带着狡黠。
闻人容殊随意从桌面上抓起几个包子,漫不经心的离开,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她。
身后,女子爽朗的笑声传来,反倒让他的心头多了几分舒坦。
哼!他才不是河豚精!
蹲在门口用膳的他不过半响,面前便停下了一双绣鞋。
轿子落在田庄中时,令扶桑被前呼后拥的来到了一处大树下,她悠哉悠哉的窝在圆椅中,借着监工之名在这偷闲。
“殿下,门外有人求见,称是太子殿下的人。”
她懒懒的视线扫过一旁正在看兵书的男人,眉梢微微一挑。
“不见,替本宫打发了吧。”
左右不过是一个草包罢了,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她的身边塞人,还真当她是软柿子呢!
令扶桑趴扶在圆椅的一侧扶手上,双腿微微蜷缩在另一侧,水润的黑眸中划过几分兴致。
这一日便在和风和美色中缓缓落下帷幕。
她用了晚膳,困倦的回到了闺房之中。
在她掀开被窝,正想入睡之时,一道软软糯糯的嗓音袭来。
“殿下。”
睡得迷迷糊糊的男人有着一副青葱的美相,那干净的眼眸仿若误入人世的精灵。
“奴是太子殿下差来伺候长公主殿下的。”
他低眉顺眼,那一身合身的里衣被磨蹭得凌乱,露出些许风光。
“哦?”
令扶桑饶有兴致的出声。
“名字?”
男人迷糊的抬起头,那一双眼眸中划过惊喜和娇羞。
“松稚。”
空灵的嗓音干净,宛若黄鹂悦耳。
“既然上了本宫的床,那今晚你就……侍寝吧。”
令扶桑上了床榻,勾着他的下巴,像是在分辨货物一样,似笑非笑的目光在他的脸上逡巡。
松稚娇羞的“嗯”了一下,很快把手落在她的锁骨上。
“令扶桑!”
略带薄怒的嗓音袭来,其中似乎还暗含杀意。
松稚似害怕一般捏着她的衣角,往她的怀中缩了缩。
这一幕让闻人容殊觉得颇为火大,恨不得双眸喷火,直接把那男人烧成灰烬。
“今夜本宫得了新宠,正欢喜着,无需你侍寝了,退下吧!”
令扶桑轻挑眉眼,挥了挥手,像施舍一般。
闻人容殊只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主动凑过脸去,给人家捏着摩擦地板的舔狗一般。
心里头有一股火气横冲直撞,怎么也安抚不下来。
“放浪形骸!”
他怒骂一声,带着一身杀气。
令扶桑忽而轻笑,那一双黑眸似乎能看穿人的灵魂。
“你爱的,不就是本宫这样放浪形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