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乐愣了下，“是吗？”
她脑海中也在思考。
楚岚说的其实是对的。
她今天的各种表现，确实和楚岚所说的一致。
楚岚吃完后，抽出一张纸巾擦掉唇边的油渍。
“其实啊，我一看你就知道，你出身肯定还不错，从小就是被爸妈宠着长大的。你身上那种很单纯的气质，是没办法遮掩住的。”
楚乐乐沉默地低下头。
确实，她从小就被父母宠着长大。
在之后，进入职场，她就一直跟在周翊然身边，压根没经历过什么社会的险恶。
楚岚将手搭在楚乐乐的肩膀上，“没事，既然你都主动来求助我了，我帮帮你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总裁办转岗过来的？”
楚乐乐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你怎么知道？”
楚岚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之前有一次办理业务，曾经去过总裁办，当时我好像看到过你一眼，但是没怎么记清楚你的长相。今天我再见到你的时候，就感觉有点眼熟，但又不敢确定。”
怪不得今天楚岚一上来就问她是不是从其他部门转过来的。
楚乐乐当时还想着得警惕一些，所以才没有和她多聊。
没想到人家只是好奇这件事。
楚岚露出一脸好奇的表情，“总裁办的待遇和工资应该都不错吧？而且还能经常接触高层，你为什么要转岗来我们业务部啊？”
众所周知，业务部是每个公司最累的。
虽然赚钱多，但跑业务，基本上都是拿命再赚钱。
所以总裁办那种地方的人，几乎不太可能主动往业务部转。
楚乐乐尴尬地笑了下，“我……是好奇业务部的工作内容，所以就想来试一试。”
楚岚一脸不理解地看着她，“你还真是自己主动提出转岗的啊？我还以为……你是在总裁办做错了事，被上面人罚下来的。”
楚乐乐挠了下头，“是吧，我现在感觉自己是挺抽疯的。”
原本她好好地待在总裁办享福。
也不知道脑子缺了什么筋，非要转岗到业务部来体验生活。
“算了，来都来了，体验一下也挺好。”楚岚轻拍着楚乐乐的肩膀。
“你知道我是怎么当上业务部的销售冠军的吗？”
楚乐乐立刻抬起头，露出好奇的表情，“不知道，但我很想和你学习。”
楚岚很快解释道：“其实我一开始很抗拒陪客户喝酒吹牛这种事情，但我发现习惯了之后，也不是不能接受。”
楚乐乐愣了下。
所以楚岚也是要靠陪客户喝酒才能拿下业务吗？
正当她疑惑时，楚岚又开口：“其实你接触多了，就会发现，客户也需要业绩。我们和客户的关系更多都是供求关系，他们需要服务，而我们恰好可以提供这种服务。那么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需要我们。”
楚乐乐耐心地听着，点点头，“嗯，这个我明白。”
“但是之所以会出现，我们需要求着客户来签单的情况，是因为供大于求了。市场上可以提供的服务太多，而需要这种服务的客户却很少。所以客户就变成了稀缺的那一方。”
“所以，想要获得和客户平等对话的权利，我们就必须把自己的服务变成更稀缺，更与众不同的。如果稀缺到客户不得不用你这项服务的话，那局面就会变成客户上赶着来求你签单。”
楚岚的话清晰分明。
楚乐乐听完后，瞬间豁然开朗。
“原来是这样。”
楚岚轻拍楚乐乐肩膀，安慰道：“王主管之前对我也那样，不尊重，动不动就占我便宜。但后来，我靠自己的能力谈下了好几单业绩后，我对他甩脸色，他都得忍着。在咱们业务部，想获得尊重，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楚乐乐顿时对楚岚生出了几分敬佩。
当年楚岚也是个刚进职场的女孩，可是人家就能凭借着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楚乐乐心中有些惭愧，“看来我之前真的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楚岚羡慕地感慨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如果可以选择，我也想当一个没有头脑的单纯女孩，被所有人保护得很好。”
楚乐乐两人聊了很多，后来越聊越投缘。
楚岚没忍住又点了几瓶啤酒，一直喝到烧烤店关门，才算结束。
楚乐乐扶着喝醉的楚岚往家里走，“岚姐，你慢点，这边有台阶。”
“人这一生啊，过得匆匆忙忙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说我赚了不少钱，但是最后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我妈生病的时候，我都还在加班陪客户，我到底图什么呢？”
楚岚突然大喊起来，看样子情绪有些激动。
楚乐乐也被她这话问住。
是啊，人活这一辈子，到底要图什么？
大家都说要赚钱，买房，买车。
可是赚到钱之后，又得到了什么？
如果亲人和朋友都没了，银行卡里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莫名的，楚乐乐开始有些心疼楚岚。
“岚姐，你妈生病了？”
楚岚摇摇头，笑了一下，“她已经去世了。就在前年，她给我打电话说，自己身体不舒服。那个时候，我正好遇到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如果能签下来，我能拿到三十万的提成。所以我就给我妈转了三万块钱，让她自己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觉得等拿到这三十万之后，再好好休假一段时间，回去陪陪我妈。”
“结果，没多久，我家邻居给我打电话，说我妈在出门的时候，突然晕了过去，后来是被邻居发现了，送到医院抢救，结果没抢救过来。”
楚岚用着非常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些话。
楚乐乐听完，只觉得心里压抑。
她能想象到，当时听到妈妈去世消息后的楚岚心情一定非常崩溃。
楚乐乐看向楚岚，目光微微动容，“岚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妈妈已经……”
楚岚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没事，我早就放下了。”
她话说得轻松，可是楚乐乐能感觉到她的情绪非常低落。
楚乐乐扶着楚岚走进电梯，一直保持沉默。
她没敢再问楚岚父亲的事情。
因为她能感觉到，楚岚自己也不愿意提起父亲，想必又是一个伤心事。
楚乐乐一路扶着楚岚回了自己家，她让楚岚躺在自己床上。
“岚姐，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帮你倒杯水。”
楚岚喝得不是很多，只是醉了酒之后，情绪有些不受控制地放大开来。
楚岚拉住楚乐乐的手，抬眸看着她，“乐乐，我可以抱一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