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束言安态度坚决,一副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罢休的样子。
陆少珩知道自己敷衍不过去。
只得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就是想让姐姐回来。”
似乎想起什么来,心虚中反倒多了几分委屈和幽怨,“姐姐自从上次答应我会早点回家却没回来后,就对我越来越冷淡,我怕姐姐变心……”
“这还成了我的不是了?”束言安扶了扶额,“怎么跟深宫怨妇一样。”
“我现在隐姓埋名,出门跟你身边也只能男扮女装,没有工作,只会在家里做煮夫,姐姐现在就开始对我冷淡,那以后呢?
姐姐那么优秀,天天想追你的男人那么多,说不定你会越来越嫌弃我没用……
我就只剩姐姐了。”
陆少珩越说,越像一只委屈巴巴生怕主人抛弃的大狗狗。
束言安听了,当场沉默。
他说的这些,她都懂。
他这样的新晋歌坛王子,本应拥有风光无限的前程,却被迫离开音乐之巅,只能委身于她身边,做个被豢养的“金丝雀”。
如今他会缺乏安全感,这很正常,完全能理解。
更何况,陆少珩才十九岁,还非常得年轻。
束言安上次就深深反思过。
她或许应该将小狼崽子归山林,而不是这么以爱之名把他束缚在自己身边。
即便,这些都是陆少珩“自愿”的。
可他终究有着少年血性,不可能心甘情愿一辈子就这样。
金鳞岂是池中之物?
其实。
在昨晚亲眼看到陆少珩私底下与陆半城见了面后,束言安有被欺骗隐瞒的愤怒,但可也莫名有一丝的庆幸。
至少这样,说明陆少珩依旧是陆家二少爷。
或许陆家子嗣凋零,对陆少珩多少会有些在乎的,他可能不完全是陆半城的“替死鬼”……
即便这样陆少珩会面对许多未知的危险,会做陆半城的挡箭牌毫无征兆地被杀死。
可他至少鲜活闪耀过。
而不是这样,隐姓埋名,男扮女装,见到她跟别的男人稍微接触就争风吃醋……完全失去了自我。
束言安虽然能保证自己的感情不会轻易改变。
可谁都保证不了,再深的感情会不会被岁月消磨殆尽,彼此在日积月累的矛盾中变得面目全非。
最后兰因絮果,相看两生厌。
她对陆少珩一直都是心有愧疚的。
毕竟一开始,她是为了报复岳美玲,才勾引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下弟弟……
所以,她可能,真的该放手。
见束言安沉默不说话,陆少珩眼底掠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恐慌。
赶紧捏了捏她腰间的细肉,撒娇卖萌,“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好姐姐,我错了,阿珩保证 以后真的再也不这样了。咱们下不为例好不好?”
“阿珩。”
束言安无动于衷,只是红唇微启,轻轻地唤了声。
目光古井无波地,望着床的正前方。
脑子里,在酝酿着接下来要怎么开口,说她昨晚看到陆少珩见了陆半城,想要劝他自己找个机会离开没必要再待檀宫了。
可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
身旁的少年一下子慌了,不顾腹部裂开的伤口,倒抽了一口凉气坐起来。
紧紧地抓住她柔稚的双肩,“姐姐,你不会真的要甩了我,跟别的野男人在一起吧?如果让我知道,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中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到地板上的地毯上,看上去暖意盎然。
可陆少珩猩红的眼眸里,仿佛一瞬间淬了冰。
阴寒幽冷。
他昨晚,亲眼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跟她的前夫在娱乐会所喝酒玩乐,还一同有说有笑地上了车离开。
可她却发消息说她是去外地出差了。
她可知。
他的心,疼得快要窒息。
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想通过弄开伤口的方式,逼她回来。
若回来,说明至少还是在乎他的。
若不回来,他宁愿就那么死了,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至少他能让姐姐刻骨铭心地记一辈子。
可他执拗地等啊等。
姐姐的心,真狠啊。
那几个小时,简直横跨了几十个世纪,漫长又煎熬。
等得他几乎心如死灰。
可最后……
姐姐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那就再也别想离开!!!
听到“杀了他”三个字的时候。
束言安下意识地,有些不寒而栗。
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平日里奶凶奶凶的小狼崽子说的话。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笼罩着极强的杀气,仿佛能顷刻间杀人于无形。
这致命的气息,让她心里竟有几分颤抖。
他身上还有伤 先稳住他的情绪再说吧。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便伸出玉手抚摸少年好看的脸庞,对上他泛红的眸子,声音温柔似水:“怎么会呢,我有阿珩就足够了,什么野男人,入不了我的眼。”
可陆少珩眼底,充斥着某种病态的疯狂。
似乎她这么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已经对他的情绪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他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加大了几分。
束言安细皮嫩.肉,加上最近身体本就虚弱,哪经得住他这么抓住肩膀,倒抽了一口凉气:“嘶……阿珩,你弄疼我了。”
她这一声,透着似有若无地娇嗲的感觉,楚楚动人的脸蛋上隐隐浮现出疼痛之色。
恰好她还是浅浅地轻咬了下唇。
一瞬间,好像变了味儿。
带着令人痴狂的致命诱.惑。
陆少珩微微一怔,腹部一热,有种想要将她疯狂摧残的冲动。
但在理智的克制下,很快收住,赶紧松开掐住她双肩的手,把她拥抱进怀里。
情绪却十分激动:“对,对不起 ,姐姐。我…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了。姐姐别不要阿珩,离开姐姐,我会疯的。”
束言安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就因为昨晚她去跟闺蜜秦雨默喝酒散心没回檀宫,他变得这么敏.感,这么患得患失了么?
想到这里,她心情略微沉重。
不过还是下意识地想到了他腹部的伤:“阿珩,你…小心你的伤口,别碰到了!今天早上才包扎的,万一裂开了怎么办?”
“只要姐姐答应我不离不弃,再裂开也值。”
“傻!!!”她没好气地说了声,还是忍不住语气软了下来,“以后不许这样了。伤口疼不疼?”
“疼。”
陆少珩立马顺势趴在她怀里,装出十分虚弱的样子。
“啊~好疼啊,姐姐亲亲就不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