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你……往哪儿看呢!”
束言安感受到他的目光,莫名有点羞涩起来。
奇怪。
明明自己比陆少珩大八岁。
怎么越来越感觉,自在他面前像个小女生了?
大概是慕禾国际那次的事件,给她的认知的冲击太大。
她心里清楚狼崽子是头收起獠牙的狼。
只不过,却没想到他是那么得果决狠厉,直接给厉辰枭脖子上抹了两刀!!!
一个眼神极其纯净的大男孩,动起手来如此的娴熟,杀伐决断……
就像傅余生说的,好像有那什么人格分裂,换了一个人似的。
当时现场的她,意识不是很清醒,但受到的震撼确实不小。
少年明明给人的感觉,相对那些肌肉男文弱一点,白净儒雅,风光霁月。
有些难以想象他武力值爆棚,厚积薄发的那种画面感。
让人忍不住怀疑,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可纵然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有他在身边,她依旧莫名的有安全感。
束言安好像,有点依赖陆少珩了。
这样想着,她的头,不自觉地往少年的肩膀上歪了一下。
被他顺势一把搂进怀里,“阿珩的怀抱永远只留给姐姐一个人,姐姐想靠,随时都可以。不用不好意思……”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陆少珩坏笑了一下。
邪佞的魅惑感,带着特殊的男人魅力,让束言安的心不由自主地漏了两拍。
他,是真的…长大了。
即便他们才相识了,初见时他还是一个简单纯净的大学生。
眼睛澄澈得看不出任何杂念。
看上去瘦弱得让人心疼。
有一种“世界以痛吻他,要他回报以歌以微笑”的既视感。
现在的他,成熟得超乎常人得快。
有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保护欲,和强大的责任感。
“姐姐,你说,如果我们有了孩子,她是像你,还是像我?”
陆少珩突然问道。
下巴习惯性地蹭着她头顶柔.软的发丝。
“我觉得,一定是像阿珩,阿珩那么强大,遗传基因也一定很强大。”
“我没姐姐好看,还是像姐姐吧。不过,我希望是个男孩子。那样,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他会替我保护好姐姐”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陆少珩眼神忽地暗了暗。
他觉得,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哥陆半城没那么好心。
估计真到了生下孩子的那一天,陆半城会去父留子,把孩子带去陆家,给老爷子交差。
从头到尾,只当自己是个造孩子的工具人。
“你才十九岁,还年轻着呢,瞎说什么!”
束言安不悦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别过脸不理他。
眼眸不觉间微微湿.润,望着车窗外沿途一闪而过的风景。
她明白,陆少珩刚才那句话,并不是毫无根据地瞎说的。
他早晚是要回陆家的。
即便陆家已经对外宣称“陆少珩死了”。
可他身流着陆家的血。
血缘的牵绊,不可能轻易斩断。
现在短暂美好的时光,都是他们偷来的。
陆少珩握住她的玉手,恶趣味地在她手背上摩挲着。
小狼崽子撩人有一手。
只是简单的动作,都能被他玩出花样,撩得人心痒。
“姐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好不好?”
“还有“以后”?”
“当然有以后,我姐姐和我还有很久很久的“以后”,以后,我们会结婚夫妻恩爱,会儿孙满堂,会一起携手白头到老……”
陆少珩眼含憧憬地说。
他说得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因为,他们也许……像正常人一样光明正大地领证结婚踏入婚姻的殿堂都不可能。
因为,“陆少珩”已经死了。
世上再无陆少珩,那个站在乐坛之巅,用天籁之音感染着所有歌迷的歌坛王子。
有的,只有一个普通的素人,女人,“林小丽”。
束言安心疼地,伸出另一只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眼眶微红地点了点头。
认同地说,“嗯,我们会越看越好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
总会有办法的。
回望这一年来,他们共同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风风雨雨。
仅仅一年,却仿佛已经一眼万年。
某些摇摆不定的爱与信任,已经逐渐生根发芽,野蛮生长。
变心是人性的本能,但人可以选择忠诚,克服本能做到心定。
束言安想,她是彻彻底底地,栽在身边这个年下弟弟手上了吧。
傅余生的判决下来了。
果然被判了死刑,缓期一年。
束言安和他对外一直都是假装恋人关系。
傅余生出了这么大的事,许多娱乐媒体都接踵而至,让她应付得不胜其烦。
即便是假“复合”,该有的体面和演技,她不得不做。
毕竟,傅余生已经把傅氏卖给了束氏。
他似乎在慕禾国际事发前,就预料到了什么一样,甚至开枪杀人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一般。
在此之前,傅余生就悄悄地力排众议,做了傅氏归属束氏的决定。
这下。
束言安更忙了。
身上肩负的责任,也更加得大。
仿佛束氏和傅氏的兴亡,全在她的手中。
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一向喜欢争风吃醋的陆少珩反倒没那么惊讶了,只是阴阳怪气地嘟囔了声:“傅余生也太狗了,自己吃牢饭当甩手掌柜!!!”
“阿珩,他不仅仅是吃牢饭,还吃枪子儿,没那么好吃的。”
束言安暗暗吐槽,不管怎么样,傅余生“自我牺牲”地救了他们两个。
他们这样背后骂他“狗”,有点那啥了。
不过想想,一年后傅余生就被枪决,有点儿可惜。
她能感觉到,傅余生有真诚悔过之心。
哪怕他的悔过里,依旧不改城府极深的算计。
但心是骗不了人的。
对她来说,傅余生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的人。
跟厉辰枭相比,却又好得天差地别。
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是”与“非”。
谁能保证自己一定都对?
“姐姐不会是舍不得傅余生死吧?”陆少珩的目光,突然阴恻恻地打量着她。
空气中,都瞬间弥漫起砸了醋缸的酸味儿。
“怎么又醋了。”束言安美眸瞪了他一眼,“阿珩,说真的,你觉得……傅余生会就这么死了吗?”
“说不好。他那个人可不老实,鬼着呢!凭心而论,我很讨厌傅余生,可他如果就这么死了的话,挺可惜的。以后就没人跟我毒舌了,哎,无敌是多么寂寞。”
“……”束言安嘴角微微抽了抽。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能依稀感觉到,自从上次慕禾国际的事件后,陆少珩对傅余生的态度和认知,到无形之中地改变了些。
那种改变,好像是某种说不出来的默契。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傅余生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死。
上一世的金刁,不就是被他儿子金逸辰亲手送进了监狱,判了死刑。
结果后来,金刁没死。
利用某种障眼法“死遁”,然后改头换面。
傅余生极有可能也会这么做。
所以才会这么放心又大方地把傅氏交给她打理。
不等束言安细想。
新的麻烦来了。
傅余生在入狱前,手上有曹柳莹老爸,曹白磊倒卖国内重大机.密牟取暴利的罪证。
正是这些把柄的牵制,曹柳莹在束言安这边吃了几次“败仗”,曹白磊都不敢,也没有机会对束言安下手。
只能隐忍待发。
傅余生大概是出于什么原因的周全考虑,并没有把曹白磊最致命的罪证上交。
所以曹白磊龟缩了很长一段时间,在傅余生进监狱判死缓后,立马就出来蹦哒了。
这蹦哒的第一时间,就是都束言安面前嚣张。
这不。
曹白磊估计是从曹柳莹嘴里,得知了傅余生亲妈,也就是徐佩琳,一直被傅余生软禁起来的消息。
人已经把徐佩琳“解救”出来,气势冲冲地来束氏找她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