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院子隔着不远,白曦月在路上就想明白了幕后之人此举就是为了把楚墨阳困在府中,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让楚墨阳从此不能参与朝政?
那不可能,这些事情只是同楚墨阳有关系而已,并不是他亲自做出的事情,只能拖延他一些时日。
幕后之人要拖延楚墨阳一些时日做什么?
白曦月走上台阶,站在廊下的丫鬟见她来,赶忙推开了屋门。
她进屋,就见到楚墨阳正站在书桌去前炼字,见她进来,对她说道:“王妃来瞧瞧,我这幅字写得如何?”
她看向身后跟着的小桃,小桃会意,让屋中的丫鬟侍卫都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王妃有话要说?”
楚墨阳放下笔,走到桌前,看着在圆桌边落座的白曦月:“厨房已经把午膳做好,不如边用膳边说?”
“还是先谈谈吧。不谈,我吃不下这顿午饭。”
白曦月直接了当问道:“这些时日这些事情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他们对书店出手,是不知道你已经把书店送给我了。殿下,容我猜猜,幕后之人到底图什么?”
楚墨阳知道白曦月聪慧,但他没想到她会如此聪慧。昨日出宫门就得知她平稳从容的安排人去查案,并快速找到了两件案子的切入点。
王黎连夜寻找人牙子,知道他前几日已经出京之后,连忙派人出京寻找,如今还没消息。
倒是赵嬷嬷那边有了消息,赵嬷嬷的确是在放印子钱,但那告到衙门的那家人的印子钱不是赵嬷嬷放的。
他刚让人抓了真正放印子钱给那家人的人送去京兆衙门,在抓住那人时,他正企图逃出京城,若是晚一步,说不定就同那人牙子一样难找了。
“你说说看。”
白曦月手搭在圆桌上,指尖敲着桌子道:“殿下在猜测谁要刺杀你的时候,曾经说过兵符同粮草案子。陛下把殿下手中的兵符收回去了吗?”
楚墨阳坦诚道:“并未。”
“那就是粮草被劫的案子。”
要不是知道白曦月对他用情至深,楚墨阳这个时候应该把她严密监控起来。就知道只言片语就能猜测那么多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从何谈起?”
白曦月把自己猜想摊开来讲:“此人把殿下身边的人牵扯进来,其目的有两点。第一点,让殿下的话变得不可信,殿下如若为了身边的人参与其中,在朝臣看来殿下是会被私心左右的人,殿下对于粮草一案的调查结果就会变得不可信。”
“其二,就是困住殿下,好给他应对的时间。”
她竖起两根手指:“其二是重中之重,所以这些只是迷惑我们的案件,就如同殿下用对我的宠爱和维护,让他人以为你无心朝政沉迷于美色一样。”
楚墨阳握住白曦月的手,把她拉得近一些:“你怎么敢肯定,我这样做一定是在迷惑他人?说不定我是发自真心的去做这些事情?”
白曦月被他的好皮囊迷惑了一瞬,但只有一瞬,她很快抽回手镇定道:“殿下不要说笑,我们在说正经事。我问你,查粮草被劫案子,殿下有眉目了吗?”
“像你说的,幕后之人可能在京中,所以我回京了。”
白曦月在他说这句话时一直在盯着他看,她仍旧读不出他的心声,也看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
所以她假定楚墨阳说的是真的。
这样一来就麻烦了,能策划多次劫走粮草,不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事情。此事牵涉过广,六部甚至于皇宫中都有他们的眼线。
就算白曦月有信心能解决这次的麻烦,那下次呢?
就在此时,王黎推门进来道:“殿下,皓月郡主在御书房面前求见陛下,说这些事情都是他人之事,同殿下不相关,陛下不能因此责罚殿下。言语之间有指责陛下的意思,被太后身边的嬷嬷带走,关起来了。”
白曦月扶额:“皓月郡主真是喜爱殿下啊。”
皓月那个没脑子的恋爱脑,不知道现在麻烦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如今又多一件。
她不会以为她在御书房门前闹一闹就能解决掉所有事情吧?
“你吃醋了?”
楚墨阳看白曦月面露温色,更加肯定她爱他至深这件事。
白曦月不理会楚墨阳这句话,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对王黎说:“皓月那边不用管,她再蠢都有太后保驾护航,不会有什么事情。先……”
她的思绪因王黎进来禀告皓月的事情断了,想续起来又觉得肚子饿得厉害,就说:“先上菜,我同殿下边吃边谈。”
“是。”
等菜铺满了圆桌后,丫鬟收到楚墨阳的示意,再次退出门外。门合上,屋中又仅剩两人。
白曦月搅动着冒着热气的海鲜粥,粥里是鲜虾,扇贝和螃蟹,都去了壳。
她看见了细如针线的姜丝,拿起筷子小心的挑出来。
“我们一件一件解决吧。王伯的案子和赵嬷嬷的案子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书生案王黎查得怎么样?”
楚墨阳叫了王黎进来。
王黎躬身答话道:“按照王妃的吩咐,我们去查了此人的邻居,师长,同窗。他们都说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没有好友,不擅长同人交际,他们约他喝酒游河他从未来过。”
白曦月看向王黎:“他家人呢?”
“此书生是个举人,祖籍在上元,今年入京准备明年的春闱,住在南市那边。听他同窗说,他父亲是个秀才,因身体不好,在他两岁时就离世。家中仅有一病重老母。”
王黎看向楚墨阳,见他点头,就问白曦月道:“可要派人前往上元,找到他的老母?”
白曦月把挑出一根姜丝,问道:“他家境如何?”
“不好,家里只有几块良田,因母亲生病,已经许久没人耕种。上元县官看他是个举人,又孤儿寡母的,就令县中大户租了他那几块地,每年给他几两租金。他未入京之前,曾在县中教书,每年也能赚十几两银子,但大部分都得给他母亲做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