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咬唇做不好意思状,道:“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都明白,夫妻哪里有不吵架的?”
白曦月笑着点了点姚瑶的鼻子:“你同我装什么大人。”
她这个举动有些冒犯,姚瑶忍住了后退的想法,装作很欣喜白曦月的亲近:“这是在回应你的抱怨。”
【什么脏手,就来碰我。】
白曦月伸手去烤火。
彩儿见她有些冷了,立刻拿了个汤婆子放到她的手中。
白曦月抱着汤婆子道:“姑娘放心,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提到姚飞,姚瑶又叹气道:“他自小被奴婢伺候着,簇拥着,离开这些人他连吃穿都成成问题,但愿吧。”
她垂眼抹泪:“一日没有他的消息,父亲忧心,我也担心,但我们能做的只有派人出去找的同时,去瞧瞧供奉在寺庙里的长明灯。都说长明灯不熄灭,人就有活着的可能。之前我不信这些,如今也只能借着这些安心。”
白曦月知道姚家天天派人去寺庙的事情,说是去看姚飞的长明灯,实际上是同寺庙互通消息。
“就是在城里的那座大寺庙?前段时日我们也去了,因柳夫人失踪,我们怕耽搁了生意,特地前往。”
她看了看四周,小声道:“但那家不怎么灵验吧?柳举人去了,犯下这样大的事情,柳夫人还不见了。谢夫人也说她去过,谢大夫现在判了流刑。你弟弟如今也不知所踪,别怪我多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来,倒是显得这家寺庙邪性。”
“听夫人这般说,还真是如此。”
姚瑶思量后道:“我回去同父亲说,还是换一家寺庙供奉长明灯吧?”
【那又不是真寺庙,灵验才怪。】
白曦月听见她的心声,为了勾她多说些,就把柳举人和那个他救下的男人的事情告知他了。
“听方丈这样说我还纳闷,怎么人家是金屋藏娇,柳举人却是藏男人。”
姚瑶道:“你是说柳举人把人放在寺庙里,是因为那种事情?佛门清净之地,他怎么敢这样做?”
【她竟然想到情爱之事上了,真是庸俗。】
白曦月瞧着她心中不屑,面上却得装出相信的模样,就觉得好笑,道:“我也觉得奇怪,就同夫君聊了聊,他说这样隐蔽。”
她说着看了楚墨阳一眼,嗔怪道:“男人最懂男人心,他这样懂得,说不定也藏了一个呢!”
楚墨阳挑眉做不满状:“没有证据就坏我名声?”
白曦月笑道:“我哪敢啊?”
姚瑶见两人调笑,酸意再次翻涌:“两位真是恩爱非常。”
【要相貌没相貌,要家底没家底的东西,竟然能如此恩爱?阿猫配阿狗,两个无脑蠢货。】
白曦月听完姚瑶的心声,笑得更欢了:“话又说回来,姚姑娘去寺庙捐香油钱时,得到过寺庙里给的平安符纸之类的东西吗?”
她把话题扯回来:“谢夫人说谢根得过,但我上次去拜了佛,也给了香油钱,但却没有得平安符。”
“有给过。”
姚瑶对着陈妈妈伸出手。
陈妈妈从荷包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符纸放在姚瑶的手心。
姚瑶把符纸递过来问道:“说的是这个吧?”
白曦月看着她手中符纸,同柳家翻出来的一样,不知道孙家有没有这个符纸?
“我也没见过长什么样子。”
她用眼神询问姚瑶可否拿起来一看,姚瑶想都不想就给她。
白曦月只是拿起来看了看,就还给姚瑶:“这是保什么的?”
“健康和平安的。”
姚瑶让陈妈妈收好,道:“你不是不信那家寺庙吗?”
“是不喜欢,但好奇。那出行平安这张符纸也会保吗?”
白曦月做出好奇的样子。
姚瑶见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道:“保,阿飞出门之前,我让跟着的人去寺庙里求了平安符给他。但似乎真像是你说的那样,那家寺庙保不了平安,他没回来。”
提到姚飞,姚瑶得装作伤心欲绝的样子。
白曦月连忙宽慰:“都怪我,出于好奇引得姑娘想起了姚公子,别担心,姚公子会逢凶化吉的。”
她温声软语劝了好一会,姚瑶才止住了哭声,道:“让二位见笑了。”
姚瑶试探过后,觉得他们只是偶然遇见了姚飞,偶然同柳夫人,谢家有了接触。
打听谢家的事情也只是为了找出柳夫人帮他们联系养蚕的散户。
这一聊,把姚瑶的所有顾虑都打消了。
她红着眼眶对白曦月说道:“家中一堆事等着我处理,恕我先行离开。我与夫人相谈甚欢,等空闲时我必定上门同夫人再说话,到时候夫人可别不见我。”
白曦月笑着对姚瑶点了点头:“哪能,你要忙就忙去吧。”
两人送走姚瑶之后,重新回到了亭子里。
“看来是姚家掌握着寺庙。”
楚墨阳给她杯中加了茶水,问道:“何以见得?就因她话语里没有对庙里的尊重?”
白曦月不好把自己听见心声的话说出来:“倒不是,只是她提起寺庙有种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姿态。如若是信奉邪神的,你说一句寺庙不好,她不可能毫无反应。我不信她这个年纪能控制住自己的怒气。”
楚墨阳觉得白曦月说得有理:“的确。像柳夫人这种的,你说句不好,她能冲上来撕了你。”
两人搞明白了姚家同寺庙的主次关系,就开始查姚家和汤御史死亡一案。
这一案,白曦月想了许久都没找到突破口。
毕竟姚家可以说桑皮纸谁出得起钱,谁都能买。三司也不可能因为给刺客的信件用姚家的桑皮纸,就判定姚家有罪。
他们决定去审一审姚飞。
看守姚飞的暗卫已经审过他了,但这人仗着身子骨弱,他们不敢轻易让他死为底气,什么都不交代不说,还厚着脸皮要各种东西。
暗卫没办法,只能请示楚墨阳。
楚墨阳的答复是把他送来江南,既然是白曦月抓的人,就让她亲自审理。
姚飞被蒙着眼睛乘船到了江南,一上岸,他就笑道:“我一闻就知快到上元县了,怎么你们头大发慈悲,决定把我放了?”
暗卫没回答他的话,利落的扯了一块布,把他的嘴堵上塞进一辆马车,送往关押柳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