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打断楚钰决的话:“墨阳审和朕审有什么区别?难道你还怕墨阳会当着朕做什么手脚?”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楚钰决还能说什么?
他只能道:“儿臣不敢。”
皇帝看他就来气:“传布政使慕聂。”
高公公高喊:“传布政使慕聂。”
没一会,慕聂就快步走进来,跪下道:“老臣慕聂,被淮安王殿下劫持,本以为此生无缘再见陛下,未曾想到……”
他以头触地。
楚钰决见他进来就栽赃楚墨阳,连忙帮腔道:“什么劫持?你竟然是被墨阳劫持的吗?”
“老臣上京是为了禀告,淮安王利用王妃的姨妈控制了知县石楠,后又因王妃姨妈和罗璃云同出中州为由,接近并控制了罗璃云,让罗璃云以赈灾为由,转移各大粮仓粮食卖给北蛮。”
慕聂喊到:“陛下,老臣就是觉察到这点,才急忙上京禀告,生怕来晚一步,没能面见陛下,就被派来的死士杀死。”
皇帝蹙着眉看向楚墨阳。
楚钰决立刻说道:“九弟也有了嫌疑,不适合再审理慕聂,故而还是请父皇审理。”
皇帝看事态复杂,也答应了。
白夕菀装病是为了困住小桃,她在上马车前看见了白曦月的小动作,她知道小桃回来一定会做些什么,她怕小桃乱动会影响楚钰决的布局,所以装病把小桃扣下,就算之后白曦月回来了,她也能说是疼痛难忍,不知道她们扣住了小桃。
她正装病装得起劲,就有一个宦官前来询问:“白曦月失踪,你去找到,并配合三殿下的杀手杀掉她。”
白夕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楚钰决打的是杀了白曦月的主意。
“我知道了。”
她起身换上了小丫鬟的衣裳,以白尚书叫人给顾吴林送伤药为由,混进了顾吴林的宫殿。
她把伤药放在顾吴林床边的小桌上。
顾吴林站在窗边看她:“你今天怎么想着来看我了?”
他觉得白夕菀不惜打扮成丫鬟都要来看他,是心理有他:“我的伤已经不要紧了,我爹抽我那几下看着严重,实则没有什么大事,你不必担心。”
“我不仅担心吴林哥哥,还担心姐姐。因为姐姐不肯见我,就算肯见母亲,也很疏离,所以那天我才会带你去找姐姐,希望她能看在你的份上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可却被我搞砸了,还连累你。”
她掩面哭泣。
顾吴林心疼得不行,上前安慰:“这事不是说明白了吗?全是我自愿这么做的,与你无关,你不要因为这个伤心难过了。”
“本来我死想放下的,可今早母亲说有原夫人的点翠金钗没换给姐姐。”
她边哭边把今日之事详细说明:“倘若不是我身子不适,那姐姐就不会不见了。我担心姐姐是掉下了悬崖,你能不能派人去找找。”
“我不会骑马,若要告诉父亲,父亲又会责骂我,说我有心加害姐姐,可是吴林哥哥,你知道我没想要害姐姐的。”
她拉住顾吴林的长袖,道:“你能不能派人帮我找找姐姐。要是被父亲和殿下知道,姐姐是因为我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和母亲会很惨的。最近京中流言四起,父亲听了那些流言,已经开始嫌弃母亲了。”
她顺势握住顾吴林的手:“我看过被抛弃的女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不想我的将来时这样,我也不想我将来变成这样,吴林哥哥,你会帮我的,对吧?”
“嗯。”
顾吴林的杀心被白夕菀的几句话调动起来,只要白曦月不在,那白夕菀就没有那么多忧愁。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
顾吴林带着人离开了猎宫,从森林进入,前往白夕菀说的地点。
此时的白曦月正用刚找到的树枝当拐杖,慢慢的朝着猎宫方向走,她并未察觉关于她的围捕即将开始。
楚钰决见皇帝听闻慕聂状告楚墨阳叛国不太相信,就有些不安,但他还是说道:“慕聂,你说九弟叛国,九弟说你叛国,你们两分辨个清楚。”
他想一两句话就把自己摘出来,但楚墨阳不给他这个机会:“三哥,你也是。”
楚钰决咬牙。
“你说我利用王妃勾结罗家,可有证据?王妃可曾同罗家有书信往来?”
“有。”
楚墨阳笑道:“那拿出来吧。”
慕聂拿出一沓书信,楚墨阳拆了一封看:“这不是她的字迹。”
楚墨阳把拆出的书信递给高公公:“这种事一旦不慎,就会祸及全家,所以她绝对不会假于人手。如若不是她亲自写的,石夫人也不会相信。况且,石夫人虽是王妃的姨妈,但却不是亲姨妈,在江南时,她与罗璃云的妹妹罗丽橙多次上门试探,这些,儿臣都已经写在奏折中呈报父皇。”
“奏折?什么奏折?”
“江南两桩大案事关民生,除了上报进度的奏折,还有如何发现,如何查证,证人证物等详细奏折。”
“我为何不知!”
楚钰决没想到楚墨阳留了这一手。
“奏折是给父皇的,父皇没有告知皇兄,你自然不知。”
楚墨阳看向皇帝道:“父皇,罗璃云同罗丽橙已被我带至猎宫。”
楚钰决震惊道:“罗璃云不是死了吗?”
楚墨阳笑道:“谁同皇兄说他已经死了?我昨日只是同皇兄说从他身上查到了布政使慕聂,并未说他死了,我也是今日才得知他遇袭,所以,皇兄是从何得知他死了?”
罗璃云并没死!
皇帝看楚钰决破绽百出的挣扎有些心累,对点头道:“把他们带进来。”
“是。”
禁军把两名犯人带进来。
楚钰决本想说楚墨阳对他们严刑逼供,谁知他们身上没有伤口。
他如今想明白了,楚墨阳是想诈他!诈他拍杀手去杀他们,罗璃云为了保命,只能把与慕聂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得弃车保帅了。
罗璃云和罗丽橙把如何从粮仓中运出粮食,如何联络之事说清楚。
皇帝越听越震怒:“好啊,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慕聂,朕恩宠你多年,朕!”
他捂住心口跌坐回凳子。
“陛下!”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