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
楚墨阳拖着长音询问。
白曦月点头。
白夫人听白曦月这番话，听得心惊胆战的，好几次想插嘴，都被白尚书一个眼神逼回来了。
白夕菀见白夫人不开口，就道：“姐姐，一家团圆的日子，你为什么提起这些。小时候，我帮你挡父亲的骂的时候也很多啊。”
白曦月赞同道：“的确是很多。”
她放下勺子，数道：“有一回，我喂金鱼，把金鱼喂死了，父亲骂我的时候你说，是姐姐无知不知道金鱼不能一直喂，我告诉姐姐就好。”
白夕菀抿唇道：“姐姐你记错了，我说你不知道如何养金鱼。”
“不，我记得很清楚，你就是说我无知。然后父亲就夸赞你，说你懂得很多，还给了你一个玉器摆件。”
白曦月手比划了一下：“有手掌那么高的摆件，当时我很羡慕你，所以我很清楚。小时候觉得你说的话没问题，但现在想想，你不就是身在父亲面前贬低我从而抬高自己吗？”
白夕菀断定白尚书不记得，继续说道：“姐姐肯定是记错了，我没说过这种话。”
白尚书听见她这样说，看她的神色变了变。
【我记得有这回事，菀儿说的同王妃说的一样。难道那么多年，菀儿的乖巧只是装出来的？】
白曦月听见白尚书想起来了，就道：“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楚墨阳脸色越发冰冷：“王妃能在白府长那么大真是不容易。本王是否要谢谢你们能让王妃活着嫁给本王？”
白尚书连忙请罪。
白曦月疑惑道：“那么久远的罪，父亲现在请。是因为殿下说话了才请罪，还是父亲真的觉得自己是不公正的才请罪？”
她直视白尚书：“如若是前者的话还不如不请，后者的话，应该是对我请罪，父亲为什么要对殿下请罪呢？”
她的这番言论把白尚书说得哑口无言。
白尚书咬牙切齿的看着她，良久道：“王妃说得对，是下官持身不正，向王妃请罪。”
白曦月笑道：“父亲明白就好，你身为刑部尚书，如若持身不正，被有心之人传出去，有损父亲的名声。”
她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提醒白尚书，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影响的可是他的名声。
他为了自己的名声，一定不会让白夫人和白夕菀往外传消息。
“是。”
原本轻松愉快的午膳，因白曦月同楚墨阳的几句话，饭桌上的气氛越来越压抑，除了楚墨阳同白曦月表情轻松愉快之外，其他人的神情都一言难尽。
饭后，楚墨阳打算去和白尚书谈谈。
他知道白夫人身为继母亏待白曦月，可最大的问题不是白夫人亏待，而是白尚书的不管不问不看，才导致白夫人和白夕菀敢如此针对白曦月。
所以他要和白尚书深聊一次，威胁也好，恐吓也好，要让他明白，白曦月不是那个他可以随便教训的小姑娘了。
而白曦月则是回到了未出嫁之前的院子。
院子已经许久没有人打扫过了，虽说屋内还算整洁，但院中空旷，仔细看看还有土翻过的痕迹。
她在院里走一圈，看见了土中有一些植物的碎屑，就知道院中曾经杂草横生。
因为她回来，所以着急忙慌的除了一回草。
她和蔼的看着白夫人派来服侍，其实是盯着自己的丫鬟，询问道：“今日院中可除过草？”
丫鬟见只是普通的问话，并未有太多防备，说了一声：“是。”
“除草的范围很大吧？从这里到那边，院中平时有人洒扫的情况下，怎会长那么多草。”
她走进屋中，没给丫鬟解释的机会：“屋中纱帘，床帐，就连窗纸都变了。是因为长时间没打扫，所以脏了旧了就不要了吗？”
丫鬟被白曦月质问得汗如雨下：“不是这样，是夫人觉得王妃来到王府，必定会在屋中歇息，特意换上新的。”
【她怎么知道因她离开，这间院子久久没人修整，都快荒废了。】
“上次我来白府时，派人来看过了，你确定要如此回话？”
丫鬟斟酌了一下，彩儿在一旁道：“诓骗王妃，若是查实，可乱棍打死。你好好想清楚在回话。”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外面慌乱的脚步声。
白曦月刚想询问怎么回事，就见一个丫鬟冲进来道：“陛下突然病重，请殿下王妃进宫。”
太后身体不好，白曦月知道。
可皇上突然病重，这是白曦月没料到的。
她越过丫鬟走向门外，就见到快步走来的楚墨阳。
两人一同进宫，皇子公主们和诸位大臣都到齐了。
高公公泪眼朦胧的走出来请楚墨阳同几位一品大臣进去。
进去没一会，高公公出来说皇帝驾崩，传位给楚墨阳。
当晚，白曦月就同楚墨阳住在皇宫之中。
各种人拿着章程来请示白曦月。
白曦月连着好几夜补上了摸透了丧仪的章程，并且惩处了一部分想趁机浑水摸鱼的人。
楚墨阳登基，太后被封为太皇太后，其余诸位妃嫔皆被封为太妃。
白曦月入中宫，开始学着该怎么管理宫廷，她勤奋好学，很快就学会了该怎么管理宫廷。
楚墨阳登基几个月后，大臣以延绵子嗣为由上书恳请楚墨阳纳妃，楚墨阳说：“朕这一生后宫之中只有皇后，诸位爱卿不必多言。”
白曦月听完只是一笑，她曾经想过楚墨阳会不会纳妃，但随着时间流逝，后宫仍旧只有她一人，直到百年之后。
那些蠢蠢欲动之人，无论是皓月，还是企图让自己的儿女嫁给楚墨阳的人，都在楚墨阳一次又一次的强调后宫只有皇后一人时，放弃了。
百年之后，不管是史书上，还是民间提起二人的感情都令人艳羡。
甚至有读书人把这段佳话写成诗词，流传下去。
白曦月陪同楚墨阳南巡时，还在茶舍酒馆里听过关于他们的故事和唱词，很多地方都是夸大的，除了他们的情谊。
京城的枫叶红了一年又一年，白曦月每次看见秋叶时，都会想起见到楚墨阳的第一面。
那时他装作侍卫进入王府试探她，她不知他的身份，还说了他。
每每想起来都恍如隔日。
以后每年，他都会陪在她的身侧，看一年又一年的枫叶红了又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