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菀在白曦月身旁落座,刚坐下就给白曦月夹了一筷子时蔬:“姐姐多吃些菜。”
白曦月血气不足的原因之一就是挑食且不喜欢吃肉。
倒不是她不喜欢,而是白夕菀让顾吴林同她说,他喜欢身材纤细的女子,害的原身就算喜欢吃也不敢吃太多。
白曦月也夹了一筷子给白夕菀:“以前顾公子说过,他喜欢身量纤纤,可以掌上舞的女子。妹妹也多吃点菜,才能变成他喜欢的样子,那样夫妻才能和睦。”
她说完看向白尚书,道:“父亲,你说对不对?”
白尚书把白夕菀嫁过去,就是希望白夕菀能讨好顾吴林,好促进两家关系修复,听白曦月如此说,他就算觉得话不太对,还是点头。
白夕菀就算心不甘,只能按照白曦月说的多吃菜。
白夫人见白夕菀落得下风,就问白曦月道:“前段日子送你的送子观音摆上了吗?你同殿下成亲许久,怎么就不见有什么动静呢?是否是身体问题?”
楚墨阳刚要开口,白曦月在桌下扯了扯他的袖子。
“原本是要供上的,可最近皇祖母身体抱恙,所以在供药王神,等皇祖母大安了,我同殿下会考虑孩子的事情。”
白夫人提起送子观音,是想说白曦月同楚墨阳成亲那么久,还没有一子半女,是否是身体有问题。
如若白曦月说不想或者不知,她就会趁机说教和安排大夫给白曦月看诊。
古人重视子嗣,一旦白曦月说不生或者诊断不能生,白夫人就能见缝插针安排个妾室进来。
她想让白曦月同白夕菀一样面对妾室危机。
但白曦月不是白夕菀,她没说想不想,而是提出太后病重,府中没有再供奉送子观音,而是供奉药王神。
一是表达孝心,二是回避了白夫人只给两个选项的问题。
白夫人见一击落空,就继续说道:“前几日我还同老爷说起,说自从殿下回来之后,王妃就不常来白家了。”
“母亲要我如何常来呢?今日在宫中,三皇嫂当着太后的面质问妹妹嫁妆少是因为母亲把嫁妆都贴补我的缘故,我当时不知道该如何答,恨不得拿出原先给的嫁妆单子给太后看看。”
白曦月原本不想说这件事的,但白夫人非要说她不常来,想借着这个机会暗示她飞上枝头就抛弃母家了。
那她就提一提吧。
白尚书听闻蹙眉:“有这种事?”
“我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情告诉三皇嫂干什么?嫁妆是白家给的,到时候还不是伤的父亲的颜面吗?”
白曦月装出很担心白尚书的模样:“父亲有被三皇兄询问过吗?”
“未曾。”
白尚书想要训斥白夫人,但碍于楚墨阳在,未曾说话。
白夕菀开口问道:“是吴王妃亲自同你说我的嫁妆少吗?”
白曦月想了想道:“倒是没亲自说是谁说的,但知道你嫁妆多少的也就只有母亲,顾夫人和你。如若不是母亲的话,就是你和顾夫人。如若是你的话,你是在借着三皇嫂的口同我抱怨吗?还是你觉得是顾夫人说的这话?”
她笑着看向白夕菀,如若她说是顾夫人说的就是不敬婆母,如若说是自己说的,就是存心抱怨。
最保险的就是说是白夫人说的。
她看了一眼白夫人道:“我不知道。”
这句话相当于承认了是白夫人说的,白曦月浅笑着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她最喜欢看白夫人和白夕菀为了自己抛弃对方,不管平常多母慈子孝,但她们都是会为了自己利益不惜牺牲对方的人。
白夫人听完白夕菀的话,脸色泛白。
白尚书被人下了面子,那人还是自己的夫人,忍不住道:“食不言寝不语。”
楚墨阳捏着筷子给白曦月夹了一块烤得酥脆的肘子,对白尚书道:“我倒是不知道白家饭桌上的规矩是这样的,原先王妃在府中也是如此吗?”
白尚书想了想,才道:“是下官担心殿下听见这些琐事,会烦恼,这才提醒他们。”
楚墨阳见白曦月爱吃,就又给她夹了一块:“无事,本王不觉得烦。”
白曦月笑着看向白尚书;“父亲多虑了,殿下怎么会觉得烦呢?殿下特别想听我未出阁之前的故事。”
她想了想道:“就是在这个院子里,八岁的我同妹妹玩闹,妹妹摔了父亲一个红木琉璃麒麟摆件,担心父亲责罚,就说是我打翻的。父亲求证都不求证,就把我从睡梦中拉起,让我跪了两天祠堂。”
“那时……”
白尚书想解释是白夫人说是白曦月摔的。
但其实白夫人没说,只是告诉白尚书红木麒麟摔了,是白尚书自行理解为了白曦月摔了他的红木麒麟。
楚墨阳没听过这件事,他打断白尚书的话,问:“就为了个摆件,你跪了两天祠堂?”
“是一天,我那个时候年纪小,熬不了夜,支撑不住就在蒲团上睡着了,父亲进来一看觉得我认错态度不端正,让我又跪一日。”
白曦月搅动着汤碗:“我在半年之后才知道那日为何被罚,我想去同父亲说明,母亲却说父亲已经忘记此事了,这个时候再去同他说,说不定会引得他生气,我又要罚跪。”
她天真的看着白尚书:“父亲,你真的会罚跪我吗?”
“你当时并未辩解,所以为父误会了你。倘若半年后,你来同为父说明,为父是会替你做主的。”
其实白尚书仍旧不会,还会觉得白曦月很麻烦,犯错不认还在半年后推脱到妹妹身上,找妹妹的茬。
就算是现在,白尚书也觉得那么久远的事情了,白曦月故意提起,就是在找茬。
楚墨阳看向白尚书:“此事既然明了,白尚书可要有什么补偿?”
白尚书觉得此事错的不是他,而是误导他的白夫人。
都是她故意不说清楚,才会让他那么难堪。
白曦月扯了扯楚墨阳的衣袖道:“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何必给补偿,若是真要给的话,还有很多事情都是如此,父亲给的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