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吴林见有人指出白曦月的不对,企图站起身来继续说,这回被顾候摁回去了。
顾候心惊胆战的看着在怀中挣扎的顾吴林,气得都起了想让皇上废了他这个世子的心了。这是什么场合,怎容得他胡闹。
楚钰诀瞧见顾候的动作,道:“看来顾世子有话要说,顾家同白家相邻,顾世子是否知道些外人不知道的,两姐妹之间的矛盾。”
他转向皇帝:“禀父皇,九弟受伤后,儿臣担心他的身子前往探望。谁知却在门前瞧见苦苦哀求门房放她进去的二姑娘。”
他笑道:“虽然二姑娘是有些地方做得不对,但淮安王妃身为长姐应该教导她才是,怎么能把人关在外面呢?”
“什么?夕菀被关在外面?”
顾吴林立刻想象出白夕菀在王府门前苦苦叩门的场景,怒得想跳起来。
皇帝被他吵得头疼,笑道:“白家事情,白爱卿都未曾张嘴,顾世子却如此关心?”
顾吴林刚想说话,被顾候摁着跪下。
他也跪在地上,道:“陛下见谅,因两家临近,来往颇多,他们几个孩子见面也多。故而才亲近些。”
皇帝看着跪地的顾吴林仍在挣扎,道:“倒是有趣,一家女儿,顾世子对王妃漠然,对二女儿却如此维护。白爱卿如何看?”
白夫人紧握着拳头,指甲都陷入肉里浑然不觉。她没有身份也没有立场站出来说话,不然就会被扣上个刻薄的锅。
但站出来说话,白尚书会如何评价此事,她是清楚的。就如往日,白曦月那些无缘无故的冤屈一样。
昨日能维护白夕菀,今日他也能维护白曦月。
白尚书刚刚一直不说话,就是在衡量此事该怎么办才能尽可能的不给白家招祸端。
太后是不能得罪的,虽然这些日子同白曦月的感情有所和缓,但也只是有所和缓罢了。
所以他唯一能舍出去的,只有白夕菀。
在他起身时,白夫人拽住了他的朝服,含泪看他一眼后,凄惨一笑,收回了手。
这个眼神,这个笑容让白尚书生出了些许的愧疚,但这愧疚不足以改变他的想法。
“回陛下那日,是臣让家女前去问候,九殿下受伤,王府上下戒严,也不止白家一家进不去。家女有些愣,今日进不去就等来日好些再去,非要在那处等,让齐江王误会。”
白尚书以头触地:“家女被臣宠宠得骄纵,每次在王府中惹事,王妃身为长姐,自然有惩戒的缘由。臣也了解过,王妃所做并无错处,反而是家女不知悔改,竟然在郡主面前哭诉,险些酿成大祸。”
他用白夕菀的名声化解了这一场三方搏斗。
楚钰诀瞧他这样豁得出去,没有雪上加霜。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谁知道刑部尚书急了会做什么。
楚墨阳走到白曦月的身后,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
他的举动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白曦月的身上。
白曦月藏在长袖下的双手紧握,沉默的听着这一切。
“王妃如何看?”
白曦月想要起身,皇帝摆摆手,示意她坐着说。
“陛下,今日之事让臣妾懂的妹妹须得好好管教管教了。家父家母溺爱幼·女,恐不忍苛责。请陛下允准臣妾明日带妹妹一同下江南。”
皇帝正愁该如何处置白夕菀,这件事说白了,也就她们两人胡闹。
白曦月并无损伤,搜出来的东西也无利器,多数都是吓人的。
太后派了秋巧姑姑来,也有回护之意,白尚书三品大员,白曦月又是王妃,也不好对白夕菀惩戒太过。
此时白曦月提出恳求,皇帝想了想就允准了:“皓月郡主虽说是因义气行事,但过于胡闹,就罚禁足三月,以儆效尤。顾吴林御前无礼,杖二十,拖出去。”
立即有人进来把顾吴林拖了出去。
白曦月叩谢圣恩。
好好的中秋夜宴,因这事早早散了。
楚墨阳把白曦月带到偏殿,要看看她的脚腕。
白曦月收回被他握住的脚:“只是扭了一下,我有分寸,不碍事。”
她说完就示意门口的宫女进来搀扶她。
宫女还未上前,高公公入殿道:“陛下恩赐,王妃可盛轿出宫。”
白曦月谢过圣恩之后,同楚墨阳商量后,上了轿子,但未出宫。
消息传到清宁宫,皓月冷着脸问:“要不是高公公进来,墨阳哥哥当真要亲自帮她脱下鞋袜。”
“当真。”
小宫女还想在说什么,秋巧姑姑从屏风后走出来,对那前来禀告的小宫女说:“陛下要郡主禁足静心,你好大的胆子来蛊惑郡主。来人,拖出去打二十棍,扔出去。”
皓月想护住宫女,就对秋巧姑姑道:“是我让她盯着墨阳哥哥的,姑姑若是有气冲着我来,别对她如此。”
“郡主心善,奴婢知道。就因如此,郡主如此良善之人会做出那么不理智的事情,定是这些奴仆教唆。拖出去,打!”
宫女被拖出去时,嘴里喊着皓月救她。
可秋巧姑姑于皓月而言等于先生,她是惧怕秋巧姑姑的,不敢多为宫女求情。
秋巧看向皓月:“今日帮郡主传话的小太监已经被打死,郡主以后做事之前,先想想这两人,学会三思而后行。”
皓月知道这是太后的意思,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连声答应做乖巧状。
秋巧姑姑瞧着她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刚要离去,就听宫女来禀告:“淮安王同王妃求见太后。”
她叫人把皓月带去暖阁后,去回禀太后。
太后也是许久没见楚墨阳了,就道:“既然来了,就叫他们进来。”
白曦月是被楚墨阳扶进来的,她忍着有些发疼的脚腕,刚要行礼,就听太后说道:“王妃身上有伤,不必了。”
“谢太后娘娘恩典。”
宫女把两个圆凳放到太后床边。
楚墨阳询问太后的病情。
“人老了,总会有这些那些的病症。你上次送来的人参不错,厨房炖汤放了些许,我喝着不错。”
太后握住楚墨阳,她孙儿不少,只有楚墨阳一年到头没见几次:“这次下江南,又要几月方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