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同父皇商议过了，年前必会赶回来。”
楚墨阳由着太后拉着他的，听着她的叮嘱。
白曦月坐在一旁，听着两人宛如民间祖孙一样谈天，觉得不可思议。
太后说了好些才想起楚墨阳已经不是需要她保护的小孩子了，如今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亲王了。
她笑道：“人老了就是这样，瞧着你们还像个孩子，是我啰嗦了。”
白曦月接话道：“太后何必如此说，年岁见长却还有长辈疼爱，是一件幸事。”
太后看向白曦月，今日殿前之事，已有宫女前来转述。
秋巧为了维护皓月，把白夕菀推出去，让此事变成两个女孩家因嫉妒闹出的玩笑，避开君王最忌讳的，犯上，这才让皓月只得了个禁足的惩戒。
秋巧是有目的说的那些话，可她没撒谎。
白夕菀此人的确做出过蛊惑皓月去对付白曦月之事。
妹妹对她如此算计，可见后母对她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她这句话是奉承，还是感慨？
太后细看白曦月。
她的长相不被太后待见，或者王公贵族的长辈都不见得会喜欢她这个长相，美艳倒是无妨，长得太像妖媚，细看令人心惊。
可细看，又觉得眉眼之间有些许闺中女子少有的尖锐和戾气，不知是不是跟着楚墨阳久了才会如此。
“就你们会哄我这个老太婆欢心。”
白曦月探身向前，道：“既然太后娘娘被臣妾哄开心了，臣妾可否向娘娘讨要一样东西？”
秋巧见白曦月得寸进尺，企图上前训诫，被太后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她神色不变，眼神变得尖锐起来：“王妃想从哀家这里要什么？”
白曦月像是察觉不到她的尖锐的眼神一般，笑道：“在陛下面前，臣妾说要好好管教不听话的妹妹。可到底该如何管教呢？臣妾一时间也没个主意，还是殿下说的，念经能静心，故而臣妾就厚着脸皮来替妹妹求太后一本经书。”
她垂眸，有些不好意思：“臣妾也拜过佛，但只是为了求殿下平安，不算诚心，怕把臣妾的经书给妹妹，非但没能让她静心，还可能会让她更骄纵胡闹，所以特来求娘娘。”
她把恭维的话说得平常又随意，令人听得心暖暖的。
【皓月若有她一半的聪慧，我又何必拖着病体仍旧担心她。】
她示意秋巧去拿经书：“既然要静心，就要那本《地藏本愿经》来给王妃。”
“谢太后娘娘赐书。”
白曦月双手接过经书，小心收好。
楚墨阳见该说的话都说了，讨要的书也拿到了，就道：“天色渐晚，恐出去时宫门落锁，孙儿携妇先行告退。”
太后点头：“此行路上要小心，祖母等着你回来，同我讲些路上的趣闻。”
楚墨阳同白曦月拜别太后后，将要离开太清宫。
此时暖阁中冲出来一个橘红色的身影，那身影身后跟着一群的宫女内侍，他们在喊叫郡主。
白曦月立刻明白冲出来的是谁了，她瞧着皓月如同蛮牛一样冲向楚墨阳，立刻往旁边让了让，以免皓月太过激动误伤她这个伤者。
楚墨阳熟练的扯住皓月的后衣领，在她要扑入自己怀中时把她拎起来，放到下一层台阶：“不是说叫你禁足吗？为何要瞎跑？”
皓月双眼含泪，咬着唇纠结了好一会道：“今日之事是我做的，墨阳哥哥不知道我为何要做此事吗？”
白曦月明白皓月是想借着这件事来表达对墨阳的爱意，所以才破罐破摔的承认了这件事。
楚墨阳冷下脸：“你同我说这些，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夸赞吗？”
皓月不敢置信楚墨阳竟然会如此质问她，豆大的眼泪从她的脸颊边滚过。
“你们都瞧着做什么，把郡主带回去。”
秋巧听见动静出来，瞧见这一幕，立刻呵斥几个宫女上前控制住皓月。
因宫女不敢用力，皓月甩开了她们的手，红着眼睛盯着楚墨阳：“你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我……”
楚墨阳打断皓月的话：“皓月，今日许多人为你的私心在忙碌。就连皇祖母也在病中为你操劳，你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
他背着手，看着台阶之下皓月梗着脖子看着她：“难道你觉得你今日做得对？”
皓月咬着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她不服气，但无法反驳。
楚墨阳也不指望她今日就能想明白，他握住白曦月的手，扶着她离开了清宁宫。
在出宫的路上，白曦月突然好奇道：“殿下，郡主是你养大的吗？”
楚墨阳还以为白曦月会因皓月今夜所为而不满，谁知她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无奈答道：“她同你同岁。”
“是吗？殿下不说我还以为她才十一二岁。”
这是白曦月的真心话，古代女子因及笄在十五岁，此时就可相看人家考虑婚嫁之事，有甚者在豆蔻就找好人家，只等着及笄嫁过去。
所以相比于现代，她们更加早熟一些，特别是一些官宦小姐，自小就得学如何管家，如何同人相处，所以大多都八面玲珑。
像皓月这样的，很少见。
可见她自小是被人护着宠着长大的，虽然年纪同她一样，但心理年龄还停留在善恶模糊的幼年期。
因有人维护而肆意妄为，因不觉是恶，所以理直气壮。
楚墨阳以为白曦月在嘲讽皓月心智如同小孩一般，今日皓月的确做得不对，她嘲讽两句也是理所应当。
可他怎么从嘲讽中品尝出了些许醋味。
出了宫，回了王府。一路上白曦月都没说话。
楚墨阳以为她在吃闷醋，觉得挺可爱的，也就没说话。
其实白曦月只是有些困倦，懒得说话。
回到王府，管家上前接过两人的披风：“大夫已经到了，还有白大人按照王妃的吩咐也接回来了，王妃想先见哪个？”
“父亲。”
“大夫。”
楚墨阳同白曦月的意见不相同，两人相望之后，白曦月做了退让：“先见大夫吧，其实就是歪了一下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