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阳透过垂下来的幕帘看见了白曦月坐得笔直的身子，起身走了。
竹青和彩儿见他出来，连忙起身行礼。
暗卫正从正门进来，见楚墨阳要离开，连忙跟上。
王黎看向暗卫：“有什么需要立刻回禀的事情吗？”
“白二姑娘今夜去了齐江王府，刚才方归。属下等想潜进王府中，险些被发现，并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王黎算了算此时的时辰：“宵禁早就开始，白二姑娘是以白府的名义前往齐江王府的吗？”
“不是，用的是齐江王府的腰牌。”
暗卫一直跟着，马车经过巡防士兵设下的路障时，车夫出示的是齐江王府的腰牌。
楚墨阳听见他们的对话，回头道：“这就有些蹊跷了，齐江王府的腰牌却在她的手里，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去打听他们到底聊了什么。”
他有些担心，白夕菀名声尽毁之后有此举动，是冲着白曦月来的。
“是，属下这就去打听。”
隔天，楚墨阳呈报了关于丁戚等人勾连北蛮等罪行，一时间，炙手可热的丁家和朝中新贵汤家，朝中砥柱幕家，都成为了众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丁家还好，毕竟有百年根基，幕家和汤家就只有小孩躲过一劫，不是被贩卖为奴，就是被发配到苦寒之地。
与此有关的世家就此蛰伏。
楚墨阳和楚源鸿人等都得到了不少的赏赐。
散朝之后，两人被朝臣围住，他们或多或少想从两人口中打探出此案的消息。
两人好不容易脱身，楚源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只是在后面帮了点小忙，父皇却给我那么丰厚的赏赐，这真的可以吗？”
“没有什么不行，这是无皇兄应该得的。”
楚墨阳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掩盖了他让功劳的事实。
楚源鸿也没再多说，只是道：“今日若是没事，不如来我府上喝酒？”
两人走出殿门，沿着宫道往宫门走：“改日吧，今日同她说好，要去查铺子的账。白家交还回来的铺子的账本太乱，她脚伤还未好，一人去我不放心。”
“白家交还回来的账本既然是乱的吗？”
楚源鸿记得白夫人可是以会管家闻名，不过温柔端庄的白二姑娘实际上是那样性情的人，白夫人就更不用说了。
“有什么需要的就同我说，别和我客气。帮我告诉弟妹一声，她在家做了糕点，等弟妹脚伤好了，记得来品尝。”
楚墨阳翻身上马，答应了一声。
两人在宫门口分别，楚墨阳回到府中，得知白曦月已经前去铺子了，就换了身衣服也要前往。
还未出院门，就听门房来禀报：“白二姑娘带着程夫人的嫁妆前来，求见殿下同王妃。”
楚墨阳昨日才听暗卫提起白夕菀去了楚钰诀的府中，今日白夕菀就带着程芝安剩下的嫁妆上门，恐怕是来者不善。
他想了想道：“让她去正厅，让账房去正厅核查她送来的东西。”
管家应了一声。
白夕菀在正厅里等待多时，等来了清点东西的账房，却没等来楚墨阳。
她忍不住起身询问和账房正在清点东西的管家道：“姐姐同殿下没空见我吗？”
她特意选了白曦月出门只有楚墨阳在的日子前来，要是今日没能见到楚墨阳，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
“白二姑娘只是来送东西的，为什么非要见到殿下呢？”
白夕菀听王管家这样说，忍不住问道：“殿下在府中，只是不愿意见我，对吗？”
王管家继续询问：“白二姑娘为什么非要见到殿下，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白夕菀见王管家说不通，咬了咬唇道：“有，我有关于那天猎宫林子里的黑衣人的消息要告知殿下，请管家帮我如实转告，殿下如若还是不想见我，那我这就回去。”
王管家把白夕菀说的话如实转述给楚墨阳。
楚墨阳晾着她就是想试探出她是前来找白曦月还是找自己的，还是为了什么别的目的。
看来是找他的，而且为了见他，还不惜交代黑衣人的消息。
“既然如此，就让她过来吧。”
白夕菀被带进外书房，她对着坐在书桌前的楚墨阳行礼。
楚墨阳都不等她行礼完，就道：“你说有黑衣人的消息，什么消息？”
她坚持行完礼，起身往楚墨阳走去：“殿下可知道，如若不是因我害怕你，今日做淮安王妃的是我。”
她走到书案前，藏在袖中的手，掰开了瓷瓶的盖子，倾斜瓶身。
瓷瓶中的水溅在她的长袖上，梨花清香随之散开，却被屋中的檀香所掩盖。
“但我因害怕殿下，拒绝这桩婚事。”
她收好瓷瓶，继续说道：“姐姐心悦吴林哥哥多年，却被我一句害怕生生拆散姻缘。如今，我落得这个下场，或许是报应吧。”
楚墨阳没有心思听白夕菀说这些：“如若你来只是想说这些，出去。”
白夕菀看楚墨阳冷淡的样子，咬了咬牙：“殿下，我不信你就没有对我动过心。”
她双眼含情：“我愿意当你的侧妃，就算是没什么名分的侍妾也好，不行吗？”
楚墨阳定眼看她半晌：“王黎！”
王黎推门而入，白夕菀猛地回头看她，珍珠耳环随着她这个举动剧烈颤动。
“我同殿下还有话要说，那日在林中的黑衣人，是姐姐买通江湖高手派来的，为的就是在殿下面前显现自己有多软弱，以勾起殿下维护保护她的心。还有栽赃白家。姐姐一直觉得白家对不起她，所以趁机想要报复。”
楚墨阳漠然的看着白夕菀：“你要说的只有这个？”
白夕菀紧握拳头，指甲抵着手心，她不懂她都已经用了那种药了，为何那么久了他还是一如刚刚那般。
“我有证据。”
白夕菀拿出一张供词：“这是姐姐通过白家奴仆买通江湖人的供词，我本想直接交给父亲或者陛下，又想到万一真的交出去了，姐姐的处境不会比我现在好多少。所以……”
楚墨阳抬手接过白夕菀递上来的证词。
证词放在袖中，早就浸透了迷情的梨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