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直到晕倒都没发出一声求救的声音,她知道她必须倒在这里,这也是白曦月计划中的一环。
她也知道,自己不会死。
果然,她醒来后是在王府的房中,小桃红着一双眼看着竹青:“你都睡了一日了,可算醒了。”
她张了张嘴,发出嘶哑的声音,问道:“我是怎么出宫的?”
小桃道:“是英廉王妃进宫请安,正巧瞧见你跪在雪地里晕倒过去,就叫人医治你。”
“英廉王妃啊。”
竹青苦笑,她曾经因皓月的为难得了风寒,看见白曦月的侍女也被如此责罚,必定会出手相助。
这也在她的计划中吗?
是与不是又如何呢?
竹青觉得自己想这辈子是离不开她了。
白夕菀被送进寺庙之后,就开始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一个千金小姐学着打扫寺庙,院落,洗衣,拾柴火,做饭,还得每日早起做早课。
寺庙里无人为难她,但她仍旧觉得日子过得苦,由衷的怨恨起白曦月来。
白曦月从寺庙离开之后,就开始积极的走访四方,做出收蚕丝和蚕茧的样子,甚至还试做起了蚕丝被。
因寺庙一事察觉他们存在的姚瑶听见底下人汇报他们的行踪,疑惑道:“难道是我想多了?”
“这帮人形迹可疑,又是从京城来的,姑娘多想也是理所当然的。”
奴仆劝道。
姚瑶拿过茶杯,又道:“谢根的案子如何了?”
“杀人后掩盖尸体,证据确凿。因他家愿意出钱,判了流刑。谢夫人变卖了百药堂,打算搬回老宅子住。”
仆人回道。
姚瑶刚要继续询问,就见一小厮走近屋中,就问:“你有何事?”
小厮连忙上前回禀道:“那对王家夫妇去谢家老宅了。”
姚瑶秀眉一挑,道:“去问问,他们去做什么了?”
王家夫妇就是楚墨阳同白曦月,他们下江南顶的是王管家的远房亲戚的身份。
谢夫人瞧见送进来的帖子,想起谢根的案子,铺快曾经找过他们问话,是他们同捕快说她神情慌乱,才引得铺快查到她身上。
查到她派人掩埋浩儿的尸体,要不是花钱能出来,她得同谢根一起吃牢饭。
她当即就把帖子扔进碳炉之中,看着它燃起大火,说道:“不见,快把他们轰出去。”
跟着她的妈妈立刻劝道:“如今老爷出事,这些来往的商贾还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这个王家是京城来的,我们不知来历,夫人还是不要意气用事为好。”
妈妈劝得情真意切,谢夫人也听进去了,就道:“让他们进来,我在偏厅见他们。别用上好的茶水同糕点。”
妈妈没理会谢夫人这句置气的话。
楚墨阳同白曦月进了门,等了好一会谢夫人才来。
谢夫人一进门就笑道:“我来迟了,最近家里事多,王老爷同夫人别见怪。”
“谢兄之事我们也听说了,谢兄怎么就做出这种事。如今判了流刑,嫂夫人同孩子该如何是好。我同谢兄有缘,嫂夫人有事直说,我能帮的一定相帮。”
楚墨阳说完客套话,谢夫人强撑着笑容道:“你们有心了。”
【要不是你们,老爷也不会这样惨,还好意思如此说。】
白曦月手搭扶椅上,倾身说道:“那日捕快同我们提起了柳夫人失踪,我才提起嫂夫人神色慌张一事,我以为是你知道柳夫人失踪神色才这帮慌张,谁知……”
她停顿了一瞬道:“打死个奴仆不算是事,但那不是奴仆,是学徒。人家里闹到县衙,县衙就算想偏心谢兄也不行。我同夫君聊过这事,嫂夫人应该叫丫鬟先同我们说才是。”
她示意彩儿送上茶具:“那日我们应该抄小道前往药堂,因想着买些东西送给谢兄同嫂夫人,耽搁了。没曾想……”
她叹了口气道:“想来嫂夫人也不愿意收下了吧?”
谢夫人看见那套彩瓷茶具,就知道价格不菲,那点怨气因茶具的名贵而消散,她笑道:“这怎么能怪你们,如若怪你们,今日哪里会给你们进门。”
她说着就让丫鬟收下那套彩瓷茶具:“难为你们有心了,等老爷回来,我必定会告知他你们的心意。”
白曦月见她如此快的就收下茶具,同楚墨阳相视一笑。
“对了,今日,你们上门,不止是为了宽宥我吧?”
谢家的祖宅虽说也在上元县,但相距之前的百药堂,远得很。
她不信他们两个特意前来,只为了送礼和维护关系。
毕竟谢根能不能或者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我们来是想同嫂夫人问问,当日柳夫人失踪一事。”
楚墨阳直言道:“最近我们在试图寻找柳夫人,是因柳夫人曾经许诺过要介绍散户给我们。但因她伤心过度晕厥过去,这件事就此搁置,后谢兄又说要帮我们牵线搭桥,但嫂夫人也知道。”
他如此一说,谢夫人心念一动。
【如今失去了老爷这个赚钱的人,我的手里只有卖掉百药堂的钱财,这些钱财还得分一份出来赔偿给浩儿一家。赔完钱之后,日子得过得紧巴巴的。既然王家夫妇都如此说了,倒不如由我从中牵线搭桥,赚点钱?】
谢夫人心念一动,道:“你兄长同我说过这事,你不来找我,这两日我也得去找你。”
楚墨阳装出急迫的样子,问道:“嫂夫人可能帮忙?”
“老爷认识的人,我都认识,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
谢夫人打了个包票,楚墨阳同白曦月装出感激的样子,谢过她。
几人定了交货的日子,就开始闲聊,兜兜转转又聊回了柳家:“柳举人在京中出了那样的事情,柳夫人又消失不见,你说会不会是因仇家找上门的缘故?”
“我也曾经猜测过,但听官府里的捕快们的口风,倒不像是。”
说起这事,谢夫人觉得诡异:“你说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就在巷子口就不见了,一不见还不见两。一个是病弱的夫人,一个是十几岁的丫鬟,真是奇怪。”
白曦月附和道:“可不是吗?我听谢兄说,柳夫人的病症很重,那么久都找不到,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