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要把她塞进水缸之中，蒋新就用匕首割断了把她手脚系在一起的绳子。
绳子解开了，姚瑶扑腾得更厉害了。四个人都很难把她摁进水缸之中，她在挣扎中，还抓住了缸边。
白曦月走到楚墨阳的身边，对姚瑶说道：“既然姚姑娘犹豫不决，那不如入缸再好好想想，放心，今日，你是不会死的，只会觉得冷而已。明日开始才是煎熬的开始，你可能会得风寒，也可能会因太冷直接冻死了。”
她伸手去扯姚瑶的手：“万一，你没有因风寒而死，也没有冻死，在我淹死你回答了我要问你的事情，那你就不用死了。但你双脚浸泡在冷水中太久，可能已经保不住了。好死还是赖活着，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可以让你在等我到来一个时辰里慢慢想。”
她话音落下，姚瑶的手就被扯开。蒋新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了一段的新的绳索，他示意他们把姚瑶摁住，他扯着绳索把姚瑶绑成了坐着抱膝盖的姿势。
姚瑶拼命想挣扎，可这回蒋新用的是麻绳，还是很粗糙的麻绳。
她越是挣扎，就是把娇嫩的皮肤放在粗糙的麻绳上磨，又疼又挣扎不开。
白曦月端起一瓢水，刚要泼到姚瑶身上时，她突然道：“我说。”
白曦月把水漂扔回水桶，开门见山问道：“你们之间是如何联络的？你见过他吗？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我们没有见过，联络是靠着在京城的姚家客栈，里面常年为他留着一间房，他有什么吩咐就把信件放在房间中。他说我要是能按照他说的去做，我就能得到姚家。”
姚瑶被捆成一团，浑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就只有脖子和脸了。
“你是怎么能肯定他能给你你想要的？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联络？”
刺客说的主顾，她原本以为是姚家人，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姚瑶口中的那个人。他们传信的手法一模一样。
“起初我也不信，直到他告诉我我父亲把我当成磨炼我弟弟的磨石刀。”
白曦月蹙眉问道：“等等，你不是早就发现你父亲培养你，是为了让你将来能帮你弟弟管理家业，经营铺子。如果是他告知你的话，你们是什么时候见的？”
“是去年夏初，我带一批锦缎上京，在京城的宅子住下。我记着是我到京第五日，有一个人上门，非要见我，我本想打发了，但想着也没什么事情，见了也无妨，就见了。谁知他一见到我就开门见山说了我父亲利用我磨炼我弟弟。”
姚瑶提到姚德和姚飞，语气有些不好：“其实那时我多少察觉到一些异样，但那个时候我父亲哄着我，我就信了。他同我提起这事之后，我顺着他说的去细查，这才知道了他们在利用我。”
“我商砼欲绝之后，想着既然用家主之位来算计利用我，那就试着去抢夺这个家主之位。但很快我就会发现，我就算再优秀也成为不了家主，就在我心灰意冷想放弃时，他又出现了，同我说了计划。”
白曦月看向楚墨阳，他们商讨过，要加对幕后真凶有多重作用。
其中最重要的是抢夺的粮草出售，由姚家负责向外出售。
夏初这个节点正好对上了第一批粮草被劫的时间。
“他说，姚家只需要把粮食送出去，然后参与书生一案就好了。到时候京兆尹肯定会查到姚家，只要把父亲同弟弟推出去顶罪，姚家就是我的了。”
【要不是谢根和慧儿没有杀掉柳夫人，如今也不至于这样！】
白曦月从她毫无悔意的心声，判定她说的大部分是真的。
她对蒋新使了个眼色之后，同楚墨阳走出了大牢。
“你处理了一些事情，或者人对吧？”
刚走出大牢，白曦月突然开口问。
楚墨阳处理的事情不少，处理的人也不少，白曦月这没头没脑的问题让白曦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什么？”
“应该是个闭环，但是中间缺了一环，如果不是你动手，那是谁拿走了闭环之中的一环？”
针对淮安王府的案子中，除了书生案、唐将军案和汤御史案之外，其余的都是障眼法。
犯下那么多案子，是为了把抢来的粮草卖出去后，把卖粮草的罪名栽赃出去。
“按照最初的推论，孙氏原本应该找你的，可因为你油盐不进，他们不得不选了唐将军。这也就是为什么突然转向了唐将军。”
白曦月走下台阶，缓声道：“他们一开始就没想留住姚家，所以任凭姚家这对姐弟闹。柳举人一案，就是引京兆府来查姚家的。”
“按理说，应该有一环把柳举人，或者姚家同唐将军或者汤御史一案串起来，唐将军会成为粮草案的替罪羊，或者说，本来应该是你成为替罪羊的。但目前没有这一环。所以我才会问你，是否是你解决掉了？”
白曦月太敏锐了。
楚墨阳笑了笑道：“改日再同你说，如今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否处理掉了。”
“那就说明，你已经差不多摸清楚整件事情，包括幕后之人了？”
白曦月问幕后之人，不是真的想知道他是谁，只是想确认楚墨阳是否真的找到，如果他找到了，那她也就不必费劲找供词了。
“是丁威，暗卫送来的那晚的细节没有任何漏洞，这帮人的确是丁威的人。但幕后之人不止他一个，还有别的人，或许真该按照你说的，回去审一审你的妹妹。”
白曦月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没把这句话当真。
两人走出上元衙门，在后门上了车，前往别院。
马车驶出小巷，车厢内异常安静。
楚墨阳靠在车壁上，直勾勾的盯着白曦月。
白曦月起初莫名其妙，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有些受不了他如此专注的盯着自己，就主动开口转移他的注意道：“殿下同几位大人商量好了回去的路程同兵力的安排了吗？”
“你有兴趣？”
说实话，白曦月没什么兴趣，但有的聊总比被楚墨阳一直盯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