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阳把管家叫进来:“去取我的兵符来。”
管家立刻会意,前往内书房拿来一个金丝楠木盒子,打开一看,是半个手心大的虎符。
虎符上雕刻着一只麒麟,小小一只窝在虎符那方寸大小,憨态可掬。
“虎符还在。”
他合上了盒子,对管家说:“仍旧放回内书房。”
管家快速瞥了一眼白曦月,低声答应之后离开了。
白曦月昨夜没动静很可能是没找到虎符所以没下手,今日他把虎符所在告知她了,如若她的目的真是虎符,那她一定会采取行动。
用完饭后,白曦月看着面色苍白的楚墨阳:“今·日·你换药了,不必再换了吧?”
她记得大夫说外敷的药一日一次,直到伤口愈合可拆线为止。
“不必,我此时也不好入浴,就请王妃避开伤口给我擦身吧。”
白曦月原本觉得擦个身子没什么,就当自己是护工呗,伺候他一个多月白得一个商铺,很划算的买卖。
但当她真的解开楚墨阳的里衣,看见他强壮的身躯时,耳朵控制不住红了,但面上还要装镇定,拧了帕子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口给他擦拭身子。
她擦得很仔细,足足用了一盏茶的时辰才擦完被纱布裹住小半的上半身。
“嗯……”
白曦月红着耳朵强装镇定问楚墨阳:“下半身也要我擦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初上班时曾参与过扫黄打非行动,什么场面没见过,当时她都没有这种面红耳赤的感觉,今日是怎么了?
楚墨阳抬手去碰她泛红的耳朵,白曦月下意识抬手想把他的手打开,又顾及到他身上有伤。
正是这份顾及,导致楚墨阳得手。
他捏了捏她的耳垂,道:“王妃是没跟本王行过周公之礼,故而擦个身子反应如此之大吗?”
白曦月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他在作弄她,拿起一旁的靠枕拍了他一下,起身离去。
她出门后,楚墨阳戏谑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秋日夜里有寒风,帮他脱下里衣的人已经离去,他也不急着穿上,就这样靠着床头看着窗外的明月,竟不觉得冷。
门被推开,楚墨阳以为是下人,说道:“出去。”
谁知来人只一停顿,仍旧往他这边来,他掀起眼皮瞥了一眼。
白曦月去而折返,令他意外。
她耳朵仍旧泛红,只是没刚刚那般红得跟年下红灯笼似的:“王妃改变主意了?回来给我擦身?”
白曦月不理会他,拿起放在床脚的里衣,示意楚墨阳穿上。
她;利落的给里衣系上了蝴蝶结,揽着楚墨阳的腰扶着他躺下:“殿下坐了一日,该睡了。”
她说完也不等楚墨阳同意,让丫鬟把屋中的灯烛都吹灭,只留下两盏。
灯灭,屋中一下暗下来。
楚墨阳见白曦月仍旧坐在床边,伸手去握她撑在床沿的右手手腕:“王妃那么着急要丫鬟灭灯,是想趁本王重伤,对本王用强的吗?”
白曦月收回被他握住的手腕,细心的给他掖了掖被角:“殿下这副样子就别说这些虎狼之词了,你早些睡,我先走了。”
她说完快步离开了屋中。
门合上之后,楚墨阳看着窗外的明月,耐心的等待。
后半夜,暗卫翻入房中。
楚墨阳睁开眼睛:“说。”
“回殿下,属下一直跟着王妃。王妃回到院中,挑灯写了半个多时辰后沐浴更衣,就睡下了。”
“她写的什么?”
楚墨阳坐起身子,撩开寝帐。
“属下带过来了。”他双手呈上白曦月写的那几张纸张,又捧来一盏灯。
楚墨阳一目三行,快速的看过去发现纸上写的是今日她同自己商谈的,如何挽救连年亏钱的书店的细则。
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在细则里有了更具体的补充。
他很快就看完了几页纸张:“就那么多?”
“是,只有这几张是新写的。”
其实白曦月的书桌很干净,原主不喜欢看书,白曦月会看书但不会动笔。
所以书桌上除了这几张新写的,就没有其他的带字的纸张了。
“内书房那边有什么动静?”
楚墨阳把手中的纸张交给暗卫。
“按照殿下的吩咐,管家派人隔半个时辰就进去查看兵符是否安好,属下也派人暗中盯着内书房。兵符还在,至今没人进去。”
如若说他受伤那日白曦月不动手是因兵符被他藏起来了,如今他已经明确告知兵符所在何处,白曦月为何不动手?
是她根本没想要兵符,还是她仍旧在做准备?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就不想,耐心再看几日就知道她到底想不想要兵符。
隔日清晨,白曦月来喂楚墨阳吃完早膳之后,又回去睡了一个时辰。
楚墨阳看完一本兵书,见都快到午膳时辰了,不见白曦月的踪影,就问管家:“王妃人呢?”
“王妃天蒙蒙亮就起身,沿着王府溜达了一圈,同殿下用完早膳后回到院中。如今正看着小丫鬟玩踢毽子。”
管家从袖中拿出铁球,铁球里的火药已经被掏空:“那日殿下重伤,王妃给老奴这个铁球,说让老奴去调查铁球的来历,看看能不能抓到刺客。老奴暗中找人问了,此物里有秘制火药,只有蜀中才有。”
“江湖人。”
楚墨阳拿过铁球,铁球开了一个大拇指大小的洞,火药掏空之后已经没有了原来的重量。
“你派人去京中江湖人聚集的地方打听,看看最近有没有人出高价买我的命,或是王妃的命。”
管家答应了一声。
楚墨阳捏着铁球问:“王妃得知此事吗?”
“王妃说过,殿下醒来这些事情都呈报于您,不用告知她。”
管家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不该说的话:“王妃似乎对王府的事情不上心,之前她对顾世子还挺上心的,如今也淡了。好似对什么都不上心,只有对殿下的伤关心些。”
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担忧道:“老奴怕王妃再这样万事不上心下去,终有一日会离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