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拜，才会沦为笑柄。”
白曦月背着手看着白夕菀:“因你不知礼数，所以才会被送进皇寺里清修，田嬷嬷肯教你，是她有慈悲之心。你都到此处了，不以重礼相送，天下人会如何看你？”
她不再去看白夕菀，转身就要出灵堂:“要不要做，随你选择。”
白夕菀看着面前的棺材香案，这才察觉出来，她选择跟白曦月来到灵堂，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是白曦月把她架在了不上不下之地，逼着她不得不以大礼相送一个奴婢。
白曦月走出灵堂，听见了白夕菀的心声:“贱人，今日的耻辱，来日必将百倍奉还。”
白夕菀一边在心理大骂白曦月，一边行了大礼。
她礼数周全，起身时，田嬷嬷的侄子红着一双眼起身行礼。
白夕菀温和一笑:“我同田嬷嬷有师徒之情，如此相送也是应该的，我知她离去突然，只是逝者已逝，生者过于伤感怕是会惊扰逝者。”
她在皇寺那段日子不是白呆的，学会了那些师父的语气，因此，劝的话家属都听进去了。
白夕菀同家属告别之后，快步离开了灵堂，同白曦月上了马车。
她一路上坐立难安，觉得身上哪哪都粘上了灵堂香烛纸钱味道，晦气。
白曦月把她送到门口，白夕菀下了马车还假模假样的询问白曦月:“父亲和母亲都很想念姐姐，姐姐不跟我回家吗？”
“改日吧，我心绪难平，不好再见父亲母亲。”
白曦月说完就放下车帘，马车动了起来。
白夕菀站在原地目送白曦月离开之后立刻进了门，对迎出来的丫鬟吩咐:“快，去给我准备水沐浴，脏死了。”
白曦月回到王府，直接询问楚墨阳在哪里之后就赶了过去。
走到外书房，她脚步一顿。
跟着的小桃询问:“姑娘，不进去吗？”
白曦月有些犹豫，她没有证据就说田嬷嬷是白夕菀和皓月联手杀害的，别说是楚墨阳，就连她自己都不信。
就算她能说服楚墨阳相信，又怎么能确定他会为了这两个人而出手惩治皓月呢？
皓月可是太后心尖肉，动她不划算。
就在她犹豫之时，王黎从书房中出来，看见白曦月站在廊下，快步走过来对她行礼道:“王妃可是找殿下有事？”
白曦月本来在犹豫要不要去见楚墨阳，如今被他一问，不想去也得去。
尽人事听天命吧。
白曦月点头，跟着王黎去了外书房。
楚墨阳见白曦月进来，有些意外。他看了看外面的天，估算了时辰就问道:“怎么回来得那样早？可用过午膳了？”
白曦月看向王黎和小桃。
两人会意，退了出去，并合上了门。
才咨询走到桌子前，对楚墨阳道:“田嬷嬷不是意外身亡，而是被人杀了之后抛尸入水，犯下罪行者就是白夕菀和皓月，我目前手上没有任何证据。”
她在书案前的红木椅子上坐下，看着他:“但是，我想给她们一些惩戒。”
“你没有证据？”
楚墨阳直接质疑白曦月话语的真实性。
白曦月神色凝重道:“没有。”
楚墨阳喊了王黎一声。
王黎推门而入，楚墨阳把白曦月说的话告知王黎:“宫中做这些事情不会没有痕迹，你去查一查。”
王黎领命出去。
门再次合上。
白曦月透过窗看着书房后的一颗梨花树:“如若查实……”
“也不能把她如何，她毕竟是太后一族的人，王公贵族犯法和庶民同罪这种话，只是说给百姓听。”
楚墨阳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但我会尽我所能，给予惩戒。”
白曦月收回看向梨花的目光，看了楚墨阳半晌，只是点了点头。
隔天，白夕菀前往田嬷嬷葬礼祭拜的事情传遍大街小巷，有书生夸赞白夕菀此举是明事理。
但更多的还是夸赞白曦月一个王妃，不是田嬷嬷教授的学生，还带自己妹妹前往祭拜。
流言传入白府中，白夕菀气得砸了饭碗。
她对白夫人道:“我去行大礼祭拜，他们夸赞的竟然是白曦月？凭什么？为什么？她也配。”
“是是是，她不配。”
白夫人安抚白夕菀道:“这件事，以后再想法子报复回去，你父亲最重面子，得知此事，心中很是高兴，你不必因为这等小事去惹他不快，知道吗？”
白夕菀听见受了委屈，只能忍耐，更加生气了。
白夫人又宽慰了她几句。
因白夕菀此举被夸赞，就有书生质疑，田嬷嬷教授的那些公主郡主们怎么不去上香。
皇帝得知此事，在小朝会结束之后，问楚钰决和楚墨阳:“太学里的学生质问公主郡主为何不去送田嬷嬷，你们怎么看？”
楚钰决抢在前面说道:“皇家与平民百姓不同，就算田嬷嬷教导过公主郡主，也不过只是个奴婢罢了。让公主郡主去送一个奴婢，于身份不合。”
他说完还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看向楚墨阳，问道:“你怎么看？”
“我国以礼治国，尊师重道本就是正途。太学的学生既然要求了，那就去吧。”
楚钰决见楚墨阳的答复同自己相反，立刻说道:“尊师重道是正途，但皇家本就是尊贵的，去做这样的事情，皇家颜面会一败涂地。”
他一心只想同楚墨阳争，并未注意到皇帝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楚墨阳道:“父皇，儿臣不赞同三哥所想，公主郡主去，对皇家颜面来说才是好事。”
“父皇……”
楚钰决还想再辫，却被皇帝怒斥:“你闭嘴。”
他指着楚钰决道:“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才是皇家颜面。”
他怒斥之后，对高公公说:“传旨，令公主郡主前往祭拜。”
高公公领旨之后出去了。
楚钰决和楚墨阳也随着高公公的出去退出了暖阁。
出了暖阁之后，楚钰决冷笑嘲讽道:“不过是一个教习嬷嬷，又不是宫中的女傅，你同你的王妃真是用心良苦。难道是想做做样子收买人心？收买奴婢的人心，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