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自以为抓住了白曦月的把柄,刚要说话。
她一动,太后就知道她想说什么,看了一眼她。
皓月和太后对上眼神,咬了咬牙,到底没敢强行开口,只得在一旁恶狠狠的看着白曦月。
太后见她虽然不情不愿,好在安分了,就说道:“关于这件事,朝中大臣已经讨论过了,因墨阳是为了孝心,陛下也未曾计较。哀家也觉得墨阳此举很是体贴,故而赏赐文房四宝一套,古籍两本,两条红玛瑙手串,一个玉项圈。”
白曦月行礼谢恩。
“好了,哀家也乏了,你妹妹还在等着你,去接她吧。”
白曦月顺着太后的话行礼退下了。
出清宁宫,白曦月没有直接去接白夕菀,而是去田嬷嬷出事的池塘边转了一圈后去接的白夕菀。
她在来之前就告知白家,她会去接白夕菀,白夫人再怎么不情愿,白尚书已经答应下来了,她只能照做。
她在走进宫殿看见白夕菀的那一刻,就知道白夫人嘴上说着不派人过来,实际上还是让人告知了白夕菀,不然她不会那么淡定。
白夕菀当着宫人的面跑到白曦月的面前,抱住白曦月后痛哭:“当日姐姐遭遇马匪截杀,消失得无影无踪,妹妹担心坏了。听见姐姐安然无事的消息时,妹妹很期盼姐姐回京,前两日得知姐姐回京的消息,本以为可以见到姐姐了,谁知道我仍旧出不去,如今终于能见到姐姐,我……”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白曦月知道她在当着宫人的面演姐妹情深,她笑着配合:“原本是想早些进宫看你,可因卢家姨妈嫁的石家做出那等事情,心绪难平,因此生了一场病,担心病才好还有病气,冲撞了宫中的贵人,故而未曾来看你。”
她拍着白夕菀的后背,用温和的声音安抚道:“我一直在挂念着你,马匪把你我冲散,我一直担心你会出事,在得知你被接回京时,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还未放稳,就听说你冲撞陛下,被陛下送去皇寺清净几日。”
她双手握住白夕菀的肩膀,艰难的把白夕菀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她盯着白夕菀,先说卢家被罚一事拉低白夕菀的身份,再重新强调了她为何会出现在宫中:“后在皇寺里又胡作非为,险些再惹陛下生气?”
白夕菀刚想解释,但因哭得太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噎住了,所以说不出来。
这就给了白曦月说教的机会:“你已经长大了,要知道你并不止是你,你的一言一行还代表我们白家。你做的这些错事,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那不仅仅是对白家名声没有好处,对你也没有好处。”
她话说得句句在理,白夕菀无从反驳,虽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得点头答应。
她刚要点头,就听见她问:“不应答是觉得我说得不对,还是觉得不服?”
白夕菀连忙说:“姐姐说的对。”
她这一声是喊出来的,到对字还破了音。
白曦月从这破音中听出了她的不甘心,笑道:“你能听进去就好,走吧。”
她带着白夕菀出了宫门上了马车,白曦月突然问道:“几个月没见,妹妹竟然能在暗夜杀人。”
“姐姐在说什么?”
白夕菀连忙否认:“你瞧我这个小身板,能杀得了谁啊?”
【皓月做这件事时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了吧?不会的,就连内廷都没有察觉不对,那肯定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白曦月冷眼打量着白夕菀,突然笑道:“是了,你杀不了人。田嬷嬷死得突然,我还以为是你觉得她活着的一日,你就不能出宫,所以动手杀了她。”
她说完仔细观察白夕菀的表情。
白夕菀先是惊恐,随后快速的解释:“我就算再想出宫,也不至于杀人啊!那可是一条人命。”
白曦月见她说出这句话,觉得好笑:“的确是一条人命。”
她眼神泛冷,道:“看来田嬷嬷死和你没关系,既然如此,那就去祭拜一下田嬷嬷。”
白夕菀没有像皓月那般直接,但还是委婉的表达了身份不同:“姐姐,我们什么身份,田嬷嬷什么身份,我们贸然去田嬷嬷葬礼上,他们要如何接待我们呢?难免会引起慌乱,还是不去了吧。”
“你说得对,但嬷嬷费心费力教你,如今她突然去世,作为她最后一个学生,你都不去葬礼,这不是给把柄给人议论吗?刚刚才跟你讲的道理,你又忘记了?”
白曦月先是肯定白夕菀的话,再给必须去的理由。
白夕菀还想反驳,见白曦月看她的眼神中满是冷漠,反驳的话不敢说出口。
马车在白府门前停下,白曦月冷声道:“你既然不愿意去田嬷嬷葬礼,那就下去,我自己去。”
白夕菀听完她的前半段话,刚想反驳,她不是不愿意,是不能去给他人添麻烦。
但听见后面的话,不得不说道:“姐姐既然要去,那我怎可先回家?我同姐姐一同去。”
此话一出,马车往前行使。
听见王府马车停在前门,赶忙出来迎接的白夫人,看门口没什么人,心道奇怪。
两人一起出现在田家,的确引起了兵荒马乱。
为田嬷嬷送终的侄子,想起身行礼,但因激动慌张的缘故,两次都未曾站直身子。
白夕菀见他摔了两次,凑到白曦月的耳边说道:“我就说不该来,会引起慌乱的,我就罢了,姐姐你可是王妃。”
白曦月看向竹青,竹青跟田家家主解释了白曦月同白夕菀来的缘故。
家主听完,点了香递给她们:“她若是知道两位前来送行,肯定会高兴。”
白曦月下跪不合规矩,只是微微弯腰后上香。
白夕菀也想学着她,白曦月说道:“她教过你怎么送先生吗?”
白夕菀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姐姐,我如此做,岂不是会沦为笑柄。”
用送先生的礼仪叩拜,要是传出去,不就是等于她一个官家小姐承认了一个嬷嬷是她的先生?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