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菀哭倒在白夫人的怀里：“以前他是怎么对白曦月的，如今加倍来对付我，母亲，我该怎么办啊！我熬不下去了。”
白夫人扶住她的肩膀，道：“熬不下去也得熬，只要坚持下去，等有一日白曦月被淮安王休弃，或是淮安王出了事，你的处境就会比她好。”
她逼着白夕菀正视自己：“如今还不到输的时候，你以为我为何要不惜花那么多钱让顾吴林娶你，你得自己争气些。”
白夫人这一句话激起了白夕菀的斗志，她回想从小到大，白曦月只能捡她不要的东西，成为她的手下败将。那么多次都赢了，这次她也不会输。
“母亲，你说得对，我得自己争气。”
她擦掉眼泪，眼中满是恨意：“既然我走不上去了，那她得落入泥里。”
白夫人见白夕菀重燃斗志，满是欣慰：“你放心，你在顾家越受冷待，你父亲就会因为愧疚对我越好，等我重新拿回管家之权，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母亲不必为我太过劳累，你放心，我今日总算明白了我想要什么，我不会停下来的。”
白夕菀再次坚定心中的信念，把这些日子和往后受到的苦痛都怪在白曦月的身上。
此时的白曦月还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正在廊下逗玄鸟玩。
“因陛下器重殿下，因为几桩大案空缺的官位，武将也就罢了，就连文臣陛下都询问殿下的意思，导致这段时日总是有人来拜见攀关系。如今大半官职已经定下来，不少升迁的人前来送礼，管家询问王妃，这些礼物也不收吗？”
玄凤顺着白曦月伸出来的手指跳上她的手背，小心的收着瓜子。
白曦月摇头道：“不收，如今朝野都盯着殿下，要是收下，准会被御史弹劾。”
竹青听完白曦月话，就去回管家了。
小桃递上来名帖：“这些是各个府邸送来的请帖，办宴的理由千奇百怪，什么赏花，诗会，品茶，品香等。也有正经的迁居宴会，满月宴会，喜宴等。”
白曦月看着堆了一摞的帖子，道：“这是瞧着我不收礼，变得法子想要请我过府。你拿去给殿下看，让他选吧。”
小桃笑道：“殿下翻都没翻，就说如若姑娘不愿意去，也可以不去，就因您的身子有好转，开始管理府中的铺子了，实在是抽不开身。或是去庄子上躲两天清净。”
白曦月被楚墨阳的话逗乐了：“殿下还真是不怕得罪人。”
“殿下这也是体贴姑娘。”
小桃把手中的托盘递给彩儿：“说到铺子，因竹料纸大卖，有些人对姑娘不满？”
“不满？”
白曦月疑惑道：“此事陛下都说好，谁会不满？”
小桃时常和前来拜访的夫人小姐的丫鬟们闲聊，知道的消息多：“听说是一些世家，说什么竹料纸过于粗糙，若是用这些纸张写字，久了会导致字体不端正。”
彩儿听完神色凝重：“天下读书人十个中就有九个想高中，若是任由流言下去，那将来想考取状元的人都不会再用竹料纸。”
白曦月笑道：“为了固化阶级，少几个分羹的人，这帮人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彩儿板着脸道：“这不是要截断贫苦子弟读书人的路吗？”
小桃跟不上白曦月的想法，听着这话云里雾里的：“姑娘，彩儿，你们在说什么啊？”
“世人都道读书好，但是真正能读书的也就那么点人，除掉一些因为出身不能考取功名之外，其余的不读书是因为书本贵，笔墨贵，纸张贵。当纸张不贵，那书本的价钱自然就下来了。”
她说的那么明白，小桃就明白了：“姑娘的意思是，那些世家之所以这样说，是想少些人读书，那样他们的子孙后代就能立足于官场。”
彩儿接话道：“科举选中的人并不多，就算中了状元，也是从底层官员做起。这些人有家族荫庇，继承或者讨要个官职，起点都比状元高，有必要要这样费尽心思截断他人的路吗？”
白曦月把跳上她肩头的玄凤拿下来：“有些世家日渐衰败，后辈里并无能担起大任的人，他们能如何？只能用这些小手段来尽量扼杀贫苦人家中的有才之士的希望，才能让他们的后代子孙看起来不那么费。”
她把玄凤放在鸟架子上，笑道：“人最怕比较。”
她转身进屋，两人紧跟其后。彩儿问：“那怎么办？”
“明日我会随着殿下进宫去同太后请安，到时候事情就能解决了。”
隔日，白曦月跟随楚墨阳进宫，去见太后之前，先去给皇帝请安。
两人行礼后，皇帝道：“赐座，王妃今日怎么进宫了？”
“臣妾听闻太后身子不适，就手抄了一本佛经，祈祷太后能早日康复。”
她拿出佛经。
高公公上前接过，转交给皇帝。
皇帝翻阅几页，见纸张是竹料纸，就问：“怎么用的是竹料纸抄写？”
“回陛下，臣妾之前令纸铺做出竹料纸，其实是在给做竹料纸的那几位工人生计，是殿下同臣妾说，此纸能令天下因出身寒微而买不起笔墨纸砚的人有了读书的希望，臣妾这才明白，纸张对于读书人的重要性。”
白曦月看着皇帝手中的佛经：“倘若竹料纸能为朝廷纳贤才尽上一份力，那也是为国为民做了好事。臣妾想着，用竹料纸抄写佛经，心更诚恳一些。”
皇帝听见白曦月如此说，赞扬道：“墨阳和王妃有心了。”
白曦月起身谢过皇帝夸奖。
楚墨阳道：“谈到清贫人家读书困难，儿臣想请父皇下令，类似于四书五经等书籍都用竹料纸刊印，这样书价就能往下压一压，这对于出身清贫却喜爱读书的人，也算有些助力。”
白曦月在一旁道：“殿下，都说了书店里用竹料纸刊印一些书籍，低价卖给清贫的读书人就好，您非要陛下下令，到时候那些世家又借此攻击您该如何是好？”
皇帝听见世家要攻击楚墨阳，就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