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月写下了路线和日期，交给小桃：“你挑个机灵点的小厮，去这条路上打听打听这几日可有什么怪事，或者行踪诡异之人。”
小桃接过来，看见了上面的路线和日期，看向白曦月道：“姑娘你忘记了吗？你就是在这几日里在典当铺子遇见二小姐。”
听小桃这样一说，白曦月回忆起来了：“她那天还跟着我，是在确认我的路线吗？”
她看向竹青。
竹青立刻道：“我这就派人去询问暮姑娘，看看顾少夫人最近可有异动。”
白曦月点了头，又对小桃说：“按照我说的去做。”
把人都派出去之后，白曦月再次拿起了文书。
午间，楚墨阳进屋就看见白曦月坐在靠椅上，手中正拿着文书仔细查看。
他走上前，看见白曦月手中的文书对死者尸体的勘验部分写得很详细，就问：“这个从何而来？”
“家丁在后门捡的。”
她把手中的文书递给楚墨阳：“我有猜测，但是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这是京兆府悄悄送来的。”
她看过京兆府的文书。
大理寺，刑部，京兆尹文书的格式差的不多，但还是有略微区别。
她一看就觉得是京兆府的，但她毕竟和京兆府接触不多，为了避免认错，她把文书交给楚墨阳辨认。
楚墨阳看完道：“的确是京兆府的文书。”
他随手把文书放在一旁，道：“此案已经转向刑部，京兆尹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相助，在把此案转交刑部之前誊抄了一份，偷偷转交。他有心了。”
白曦月往后一靠，道：“你去查过归无大师了？”
“嗯，大师不仅留下一卦，还留下遗言，说他死后尸身立即焚烧。如今想查，只怕不容易。”
听楚墨阳这么说，白曦月就断定归无大师圆寂这件事，是有人故意做的。
“能在皇寺中杀人于无形，京城中除了你，也就只有楚钰诀有这个本事吧？”
丫鬟搬来圆椅，楚墨阳在白曦月身边坐下，冷声道：“今早我进宫，先是父皇询问我你被民间百姓称为魅鬼一事，那时他也在，还提议让佛寺里的大师对你诵经驱鬼，做给百姓看，维护你的名声。”
白曦月立刻就明白楚钰诀为何这样提议：“万一在做法事的过程中，有一位大师身亡，那岂不是坐实了我就是个蛊惑人心的魅鬼？”
她坐直身子，凑到楚墨阳的面前：“那我会被如何处置？把我关在佛寺里，终身不得出？那我和殿下岂不是这辈子就不能相见了？”
楚墨阳知道，她是感觉到了他的怒气，故意说这些话来哄他。
他起身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拉起来自己坐下后，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我从父皇处出来，皇祖母召我过去，说的也是这件事，那时陪在她身边的是齐江王妃。”
“太后身体有恙，王妃进宫请安也正常。”
白曦月靠在他的胸口，道：“但夫妻两一起进宫，陛下同太后说的又是同一件事，有巧合了。”
彩儿走进来想要回禀事情，见两人姿势暧昧，一时间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她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楚墨阳看她在门口进退两难，就道：“进来。”
白曦月起身，在一旁的圆椅上坐下：“可是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彩儿点头：“回禀殿下，王妃。已经查实，那人不是寻常大夫，而是长公主养在府中的情郎。”
虽然她措辞委婉，但白曦月听出了她的意思，那人是个男宠。
“因他会说话，很讨长公主欢心。长公主得知他死了，一气之下竟然病了。”
白曦月对这种风月消息并不是很感兴趣，就问：“她只是病了，没做什么？”
“长公主府上养的巫师告知她，是王妃杀了那大夫，怀疑您就是凶手的传言，最初就是从长公主府中传出来的。”
彩儿拿出一份证词：“调查的人已经抓到了散布谣言的人，也就是今日在门前煽动百姓对殿下同王妃动手之人，他叫林壑，是长公主府的人。”
白曦月看了证词后递给楚墨阳，她耐心等楚墨阳看完后，问道：“殿下可看出什么？”
“太顺了。”
楚墨阳把证词放下：“就好像准备过一样。”
白曦月也有这种感觉，问：“用刑了吗？”
抓捕彩儿不在场，但审问时，她是在的。
她回忆道：“开始他嘴硬不说，直到抽了五鞭子后，他就说了。说得还不情不愿，还是我们连骂带吓这才招供。殿下和王妃的意思是，这份证词不是真的，是早就设计好的吗？不会吧？”
白曦月起身，道：“再审一次。”
楚墨阳拉住她的手臂：“都用了刑，血腥味重，就别去了。”
“没事。”
比这更血腥的场面白曦月又不是没见过。
见她坚持，楚墨阳也不阻拦，两人一同前往关押林壑的地方。
林壑被绑在木架上，只穿里衣。
里衣上有几道血痕，想来是用鞭子抽.打时留下的。
林壑听见门开了的声音，抬起头看见楚墨阳同白曦月一同进来，就笑道：“我不过一个奴才，竟然能劳烦两位贵人前来，真是三生有幸。”
侍卫搬来椅子，白曦月并未坐下，而是站在楚墨阳的身后盯着林壑。
她看见，林壑虽然仍旧带着笑，但他的喉结动了动，应该是在紧张。
楚墨阳直截了当询问：“是谁告诉你该怎么招供，招供什么的？”
林壑装傻道：“殿下说什么呢？奴才怎么听不懂，奴才招供的都是实情。”
楚墨阳挑眉：“是吗？”
“是，奴才确实是长公主府上的人，长公主在听完巫师的话之后，认为王妃是杀害月桂的凶手。月桂就是死者。”
林壑说的时候，视线一直在楚墨阳同白曦月之间来回流转。
见白曦月只是站在楚墨阳身后盯着他时，他很是疑惑。
【她为什么总盯着我看，是我说的有什么错漏，还是他们知道这份口供是殿下给我的？】
白曦月开口道：“齐江王怎么和你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