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哭喊道：“是真的。那日他从寺庙中取来平安福，同我说要动身前往京城参加明年春闱，我满心欢喜的给他收拾行囊，却听见他嘟囔说，杀两三人就能让我身子变好。我当时吓得不行，逼问之下他才说出缘由。”
她的喊叫声音渐渐染上了悲色：“我身子不好，就算有谢根全力医治，也只是有所好转。我的儿是个孝子，见药石无用，开始求神拜佛。倒是奇怪，他从寺庙里请回平安福之后，我的身子的确有所好转。”
白曦月看向楚墨阳，这同他们猜测的一样，邪教控制，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寺庙同他们同流合污了。
柳夫人继续说道：“我劝过他，他死了我也活不下去，别为我这般。但他就是太孝顺了。”
【如若他能杀得隐秘些就好了，如若他能跑得快些就好了。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啊，我的儿。】
听见柳夫人的心声，白曦月就知道柳夫人不像表面这样干净；“你们有什么身份象征之类的东西吗？比如平安符之类的东西？”
柳夫人身子一抖：“没有这些。”
【得否认干净。】
白曦月笑了：“是吗？”
柳夫人刚想否认，白曦月却说：“问完了，带下去吧。”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举人母亲。”
白曦月拿出一张公函：“如今已经不是了，因你儿子当街杀人，朝廷决定剥夺你儿子功名。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合规章，对你动刑都行。”
她收敛脸上的笑意：“押下去。”
柳夫人被带走，楚墨阳同白曦月重新回到了偏屋。
“之后就要查是姚家主动，还是由寺庙主导。主次得分明白，才知道该往那边查才最便捷。物证，搜过柳家之后，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传信给边疆，让他们查一查孙家。”
白曦月靠在柔.软狐皮上，抱着汤婆子，没个坐像。
楚墨阳按照她说的吩咐出去，一回神瞧见她这样，就笑道：“累？”
“我就说我不亲自审，你非要我来审。”
白曦月抱怨一句：“能不累吗？”
楚墨阳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姚家？”
“不见，等他们来见我。收上来的丝绸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白曦月谈到钱，强撑着坐直了身子。
见她财迷样，就道：“送你做衣裳？”
白曦月听他这样说，先是高兴。又见他笑，就知道说要送她，其实是在逗她玩，有些无语，
她想了想道：“算了吧，也不是很想要。”
楚墨阳听她这样说，就知道她明白了，没说什么。
姚家得知谢夫人开始给楚墨阳同白曦月找养蚕的散户，姚瑶冷声问道：“真的除了生意之事，什么都没聊？”
“聊到两句柳夫人，但说的是因柳夫人失踪，谢根流放，原本说好的货源没有了之类的生意上的事情，别的就提到了柳夫人身边的慧儿。”
姚瑶仔细问了对话，听着没什么问题，就觉奇怪：“柳夫人和慧儿还未找到吗？”
“未曾。姑娘，你说是否是慧儿败露了，引得柳夫人想杀她？”
姚瑶的奶妈，陈妈妈问道。
姚瑶冷哼了一声：“柳夫人觉得慧儿是神明派到她身边的神使，就算对谁起了杀心，都不会对她起了杀心的。”
她吩咐下人继续去找：“阿飞还没找到吗？”
“没有公子的消息。”
提起姚飞，陈妈妈就疑惑道：“听传回来的消息说，公子原本是想杀了跟着的人逃走的，如今不知所踪，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退路。”
姚瑶冷笑一声：“罢了，随他吧。一辈子不回来也行，反正姚家的家业也从未指望过他，派人盯着王家夫妇，有动静记得回禀。”
楚墨阳和白曦月把收到的蚕丝送往京城，蚕茧则留下来，给当地的工匠拿来试着做蚕丝被。
货都收齐了，他们也不继续查柳夫人的去处，而是每日出城去骑马。
姚瑶一连几日都收到他们出城骑马的消息，她冷声道：“既然收完了货，应当早些回去才是，怎么一味地在外玩耍？一定有古怪。”
她起身道：“出城看看。”
他们到了郊外，姚瑶看见白曦月坐在马背上，楚墨阳站在马旁似乎在同她说什么，她微微弯下腰，也对楚墨阳说了什么，随即直起身子，一夹马腹。
原本在啃路边绿草的马随着白曦月这个动作走起来。
白曦月一手握着马缰，一手拿着马鞭，催着马往前走。
马没走几步，她就看见了不远处亭子里坐着的姚瑶。
她只看一眼，就不感兴趣的收回了目光，继续催着马往前走。
走到一个家丁站着的地方，白曦月拉着马缰迫使马掉头，但马儿不听话，不仅不掉头，还垂头啃食路边的野草。
她试图拉了拉马缰，但不管她如何拉，马儿都不理会他。
楚墨阳慢条斯理的走过来，对着坐在马背上无奈的白曦月说道：“不听话？”
白曦月点头。
楚墨阳忍着笑道：“那是因他觉得你好性，好欺负。几日都没驯服一匹马吗？”
白曦月觉得自己被楚墨阳嘲笑了，用马鞭的手柄锤他，被他握住手，借力上了马。
楚墨阳握住她拉着马缰的那只手，一拽，正在吃草的马儿乖乖直起头，没有像刚刚那般肆无忌惮的垂头吃草。
白曦月背后抵着楚墨阳宽阔的胸膛，他的体温似乎比她高些，温度透过衣裳传到她的身上，令她心跳跳得有些快，耳垂泛红。
她攥紧马缰，道：“你突然上来干什么？我自己可以骑！”
“它都不听你的，怎么骑？”
楚墨阳下巴抵在白曦月的肩膀上，催着马往回走：“姚家来人了，你说他们会上来攀谈吗？”
谈到姚家，白曦月收起了不自在，道：“姚姑娘都亲自来了，他们自然会过来打个招呼的。”
姚瑶目睹了楚墨阳上马，白曦月娇羞的一幕，道：“他们每日都这样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