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有什么可责罚的。”
白曦月吃完，漱了口又洗了手，拿过一盏菊·花枸杞茶，抿了一口道：“去问问要收拾到什么时候，收拾好了就能出发了。”
半个时辰后，消息传入了齐江王府。
侧妃秦氏拿过丫鬟捧着的米粥送到楚钰诀面前，道：“九弟已经带着人离开了王府，前往江南，路上在白氏的果脯里停留了一会，说是交代下江南之前的事情。看时辰，想来已经出了京城了。”
楚钰诀接过碗，道：“让人跟紧点，他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是。”
秦氏答应下来，又道：“他们下江南，是否是因为书生案？”
“一个书生案哪里有唐将军的事情重要？”
楚钰诀不赞同她的想法：“要盯着点三司那边的动静，最好能把唐将军这件事咬死。”
“是。”
晌午，一条商船从京城码头离开，前往江南。
白曦月一身短装，坐在货船隔出来的屋中，赏着窗外的江景。
她对面坐着的是楚墨阳。
两人在果脯店同楚墨阳的侍卫交换，易容之后借着关系上了前往江南做丝绸生意的商船。
她嗑着瓜子道：“窥探的视线突然没有了，还有些不习惯。”
楚墨阳身为皇子早就察觉和习惯有人在明里暗里窥探，观察他的举动，长大之后更是如此。
但他没想到白曦月也会知道有人在跟着她，窥探她。
“你知道？”
白曦月笑而不语，她要是不知道，她上辈子早就死了。
楚墨阳见她不说，就换个提问方式道：“上次我就想问了，你是如何得知那人有问题的。”
白曦月知道楚墨阳起了疑心，毕竟能从那么多人里一抓就抓出了个杀人凶手，是她也会起疑心。
但他并未对她做什么，连问都没问，令她疑心的同时也觉得心惊。
所以昨夜她才会一听见动静就醒来，下意识去握匕首。
如今楚墨阳终于问了，她也就安心了，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道：“该如何同殿下解释呢？如若殿下也同我一般，幼年时没有了母亲，在随时都有可能被继母继妹拿走性命的情况下长大，可能就会生出这样的能力。”
楚墨阳有些猜测，但仍旧不确定的问：“什么能力？”
“就是用直觉判定危不危险的能力。”
白曦月拿过茶杯，抿了一口：“我同那位刺客的初见不是人群中，而是纸铺那天，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我追着他想拦住他。可他几下就没有了踪影。我想，跟着我的侍卫已经告知殿下了吧？”
“是。”
楚墨阳没有隐藏自己叫人保护她的同时盯着她的事实。
“那一面，我就觉得他有问题。殿下也可以觉得，我那次同他见面是在暗示他可以下手杀汤御史了。”
白曦月这句是试探，她想确定楚墨阳对她没杀意。
她始终读不出他的心，如若不多番试探，她不能安心，毕竟对面是一个能随时要了他命的人。
楚墨阳却觉得她是在使小性子，在怨他不信她：“我都知晓。”
白曦月给他倒了杯茶，拿起茶杯同他碰了碰：“我不能喝酒，我们喝一杯吧。”
如若他怀疑她，是不会那么轻易喝下这杯由她亲自倒的茶。
楚墨阳拿起茶杯，干脆的同她碰了杯道：“不喝酒，喝茶是因你的酒量不好吗？”
白曦月翻了个白眼。
其他容貌能用易容修饰，白曦月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可改不了。
那个白眼翻得有些娇俏。
船行半月，已经快到南方，船只在码头停下购买继续南下的物资。
船上客人可有一日半的时间在城中闲逛。
白曦月下了船，她倒是不晕船，但一直在船上坐着没有在地上走着踏实，人还是需要点地气。
她活动活动筋骨，给码头检查的士兵递上路引，和官府开的户籍文书。
士兵核对之后，就让她进去了。
白曦月看路边卖馅饼，就凑上去询问是什么肉，听闻是羊肉，露出犹豫的神情。
楚墨阳放了十文钱在桌上：“来两个，一壶茶。”
“好嘞。”
摊主的儿子立刻收拾好旁边的桌子，请两人坐下。
没一会端来一个一掌高的四方茶壶，和两个茶碗，他利落的倒了茶，又拿过两个馅饼：“请两位慢用，有事您叫一声就好。”
说着就退下了。
白曦月看着那两个馅饼有些犹豫。
楚墨阳知道她不是厌恶吃牛羊肉，只是怕腥。府里的厨子知道她的口味，会费尽心思去腥。
但外面的牛羊肉可不会这样照顾她的口味。
“吃吧，是猪肉。”
楚墨阳把饼推到她的面前。
白曦月看了看正在做馅饼的摊主，又看了看面前的馅饼，犹豫之后拿起个饼吃了一口。
的确是猪肉。
她百感交集。
“码头上哪里有三文钱就能买个羊肉馅饼的，你想得到美。”
楚墨阳戳了戳白曦月的额头。
白曦月由着他戳了两下才挥开他的手，猪肉馅饼味道不错，她百感交集的吃完了这货不对板的一餐，跟着楚墨阳离开了。
两人在城里转了转，就去了一家客栈，来福客栈。
掌柜就叫来福，长得很有福气，总喜欢笑，像是寺庙里的弥勒佛。
他送走一位客人，把两人迎进屋中：“客官是想用饭，还是想住店？”
楚墨阳拿出一个牌子放在柜子上。
掌柜的看见木牌，笑得更和蔼了：“贵客请上三楼。”
来福亲自带着楚墨阳和白曦月上了三楼，推开甲字号的房间：“贵客一路风霜，可用先沐浴？”
白曦月靠在门上，道：“沐浴一会再说，我们两住一间吗？”
她这样问倒不是想蹭楚墨阳的房，她在船上也是同楚墨阳分开睡的。
来福看向楚墨阳，他站在窗前，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白曦月。
他揣度着楚墨阳的想法道：“这就让人给这位姑娘准备一间房。”
楚墨阳没赞同，也没同意。
来福把她安排在隔壁房间，白曦月要了一桶水，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了身红衣短装来找楚墨阳。
她见门开了条缝，就忘记敲门，推门而入。
谁知会看见坐在浴桶里的楚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