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试图装傻：“我不知王妃在说什么。”
白曦月回头瞧她，因她这一回头，发丝扯断了几根。
竹青看着手上几根断掉的发丝，心如擂鼓，但仍旧强装镇定说道：“奴婢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
“这句话你说过了。你不信可以去问，那边已经不会再要你了。”
白曦月把利用竹青做的那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竹青越听越觉得自己毫无生机，最后跌落在地，呆呆的看着白曦月坐着的圆凳，嘴角扬起苦笑。
“按照王妃所说，奴婢是必死无疑了。”
“并不是，我给你另外一条生路，那就是跟我。”
白曦月伸出右手，捏住竹青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道：“你在宫中多年，会识字，懂礼仪。我会让你带着丫鬟管白夕菀，管成什么样，决定你能不能活。”
她从柜子中拿出经书，放在竹青的手上：“这是太后赐的经书，给她修身养性的，也是你的尚方宝剑。”
竹青接过经书，不敢相信的抬头望向白曦月：“王妃有什么要求？”
“道江南之前，她要把企图勾引殿下的毛病改过来。要知礼仪，进退。其余的不重要，活着就行。”
白曦月要求说得很清楚，权利也给竹青了。
她捏着经书，犹豫良久拜了下去：“竹青原为王妃效劳。”
她不肯也无可奈何，白曦月把她的退路堵死了，她总不能真的去死吧？她又不敢。
白曦月把丫鬟都叫进来梳妆打扮后，前往楚墨阳的院中吃早饭。
秋雨又起，小桃小心的给白曦月撑着伞，两人刚走过桥，就听丫鬟来回禀，白夕菀来了。
白曦月看向竹青。
竹青行礼后跟着丫鬟走了。
白曦月进了楚墨阳的院中，楚墨阳正在听管家禀报今日商船出行的要事，见她进来就问：“刚刚听闻你妹妹来了？”
“是，她倒是勤奋。”
白曦月走到碳炉前，伸出手烤火：“已经叫竹青过去了。我想着下江南两月的路程，路上一直让她抄写经文也没什么意思，就让竹青教教她宫中礼仪这些。但愿她能懂点事。”
“你有心了。”
正厅中，白夕菀见竹青进入正厅，笑着迎上去，道：“竹青，我姐姐呢？”
竹青避开白夕菀：“王妃此时当然是同殿下在屋中用早膳，不知二姑娘吃过了吗？”
白夕菀自然是没吃来的，她匆匆出门就是为了同两人一同吃早膳，出门时还被要出门上朝的白尚书称赞一句勤奋。
“并未，既然殿下同姐姐在用膳，那我……”
竹青抬手打断白夕菀，对在外面守着的丫鬟说：“在偏厅摆一桌早膳。”
丫鬟得令去厨房传菜。
白夕菀拧着眉瞧着竹青，语气仍旧客气：“不必这样麻烦，我同姐姐一同吃就好。”
“王妃不愿意同二姑娘一同用膳。”
见她如此直白，白夕菀冷笑出声：“你不过是一个丫鬟，如何能说出这种话来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姐姐知晓你这般说吗？”
“王妃知晓。”
竹青对身后跟着的丫鬟伸手，丫鬟递上一本经书：“王妃知道我从宫中出来，特意让我教二姑娘礼仪、规矩。因我身份不够，不敢得二姑娘称呼先生二字。但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教导姑娘。”
白夕菀看着她手中的经书，道：“我不信，我要见殿下，我要见姐姐。”
竹青捏着经书道：“这是太后亲赐经书，王妃说二姑娘要是没学会，没学透就不能见她。请二姑娘收回那些心思，好好读，好好学。不然别怪我用宫中的手段对付你，王妃说过，只要人不死，怎么都行。”
这段话让白夕菀遍体生寒。
她本来觉得没有漂亮衣裳首饰，甚至没有服侍的人都没关系，只要跟着他们下江南，慢慢同楚墨阳接触，没有一个男子会拒绝一个贴心又有能力的女子。
到时候白曦月在不愿意，她进不进王府，她说了可不算。
谁知白曦月竟然来这招，用丫鬟看着她，用太后赐下的经书约束她，不让她接近楚墨阳一丝一毫。
她学不学成，不就是白曦月一句话的事情。要是她去江南来回都没学成，岂不是连楚墨阳的面都见不了。
“姐姐真是好狠的心啊！”
她红着脸苦笑道。
竹青不吃她那一套，问：“二姑娘是先用膳，还是先看经书？”
白夕菀没说话，起身往偏房走。
她走了两步突然回身推开竹青后，往外跑去。
竹青被她推倒在地，手掌手肘处皆有擦伤。
白夕菀刚跑出正厅，就被两个侍卫摁在门前：“二姑娘，王府之中不是你能随意跑闹之地。请您规规矩矩的在屋里呆着，不然属下的刀剑若是不长眼伤到了二姑娘就不好了。”
白夕菀被毫无尊严的摁在地上，余光看见侍卫手中的刀已经亮出一截刀刃，这才不挣扎了。
丫鬟上前把她扶起来。
竹青看了看手心在渗血的伤口，又看向十分狼狈的白夕菀。
白夕菀冲出正厅，被侍卫摁在雨滴汇聚的污水里，头发，脸庞，衣裳已经染上了污水，要重新梳洗。
竹青用帕子裹好伤口，道：“既然二姑娘不愿意用膳，也就罢了。去打水来，给二姑娘重新梳洗打扮。今日，二姑娘就不必用膳了。”
白夕菀瞪着眼看着竹青：“你竟敢这样对我，我姐姐不会放过你的。”
“王妃是否会放过我，我不知。但二姑娘须得记住今日的教训。”
消息传入楚墨阳院中。
白曦月剥了个虾，对小桃说：“叫人把妹妹今日所作所为告知父亲，拿一个金元宝赏竹青，以后白夕菀不听话时，都寄信去白家。”
楚墨阳问：“这是何意？”
“为了防止将来她同父亲哭诉我虐待她，这种事情不少，我也得做两手准备。”
听白曦月这样说，小桃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道：“姑娘就是心太好了，以前总是被夫人同二姑娘欺负。”
她说完又觉得不该在楚墨阳面前如此说，这等举动倒像是白夕菀会做的，连忙说：“奴婢失言，请殿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