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月看着江面上那几艘大船,了然。
楚墨阳慢条斯理的合上折扇:“你也想瞧歌舞?”
白曦月收回目光,看向面前只能容下两人,多一个就挤得慌的小画舫道:“就算我想瞧,这小画舫也容不下。”
她说着就要走上画舫:“等来日再……”
她回头瞧楚墨阳时,瞧见西边的人群中有一张熟悉的面容,是那日她去整改纸铺看见的那个让她感觉不好的人。
她收回已经踏上画舫的脚,笑着往人群走。
楚墨阳察觉到白曦月的异样,从怀中摸了一块碎银子扔给伙计后,跟上了白曦月。
两人并肩一起走向那藏在人群中的男子:“瞧见什么了?”
白曦月压低声音道:“我想抓个人,你能帮我设个陷阱吗?就在我们买芝麻酥饼的小铺子旁边的巷子里。”
设个陷阱不难,但他担心白曦月会有事。
白曦月说完见楚墨阳没离开,就问:“你不愿意吗?”
“你想抓谁?”
白曦月眼眸转动,在看向男子的那一刻又快速收回来。
楚墨阳也瞧见了人群中的男子。
他背着手做了几个手势,隐在人群中的护卫立刻锁定了那名男子。
其中一个身长九尺,身体健壮的护卫越过人群,伸手去抓男子的左肩。
一直盯着江面的男子猛地侧身,躲开了护卫抓他的手,并连连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护卫想挤过去,但奈何他身形太过壮硕,硬挤也挤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宛如一条蛇一样在人群中穿梭,没一会就没了踪影。
男子从人群中脱身,一言不发的往离得近的巷子里钻。
他刚走几步,就觉得不对劲,立刻转身往后走,就在此刻,一人从天而降,剑柄直冲男子的后脑勺而去。
男子堪堪躲过,手腕一转,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敢问对面是什么人?因何抓我?”
话音刚落,未出鞘的剑再次袭来,这回是直击他的面门。
男子连忙抬手格挡,用匕首架住对方的剑,道:“侠士,我瞧你虽招招狠辣,但手握之剑未出剑鞘,想来是不想要我性命。你为何来找我,直说便是,我若能帮我一定帮。”
他话是这样说,但不打算这样做。
他这样说只是为了稳住来人,好让他有机会找出对方的弱点,击杀或者击伤对方。
但来人根本不听他那套,招式如雨一般落下。
男子面对如此强的攻势,只有躲闪的份。他知道再这样继续下去,精力耗尽他只能任人宰割。
他再一次用匕首挡住向他眼睛挥来的剑,余光瞧见他们离巷子口很近时,一个计划浮现心头。
他借着收回匕首的同时同对方换了个位置,之后他仍旧在格挡对方的攻势,但却是且打且退。
就快到巷子口时,他察觉不对,但为时已晚。厚重的大网从他身后拉起,把两人都罩住。
男子见大网落下,心一慌脚步就跟着乱。那人的攻势并未因为大网落下而停顿,他这一慌,躲闪不及被击中后脑,晕死过去。
楚墨阳,白曦月从巷子的另一头走进巷子:“可抓住了?”
“回主子,夫人。人已经抓住了,多亏主子提醒过此人善于逃跑,不然根本抓不住他。”
说话间,八个护卫从巷子两边屋檐上跳下,四散开来各司其职。
四人守住两边巷口。
二人人收了网,剩下二人在地上铺了一块布之后,给男子搜身,搜出来的东西依次放在布匹之上摆好后,在用麻绳把男子捆得结结实实。
王黎看着搜出来的东西多是一些暗器,指甲盖大小的铁丸,头发丝般的银针之类。另还有一个瓷瓶,一串钥匙。
王黎拿过瓷瓶,打开在光下一看,里面有白色粉末。
他倒出来一点,放在鼻下闻了后蹙眉,起身快步走到楚墨阳的身边:“是携带桂粉的刺客,想来身份也是假的,殿下要查吗?”
白曦月问道:“怎么判定他是刺客?”
“江湖上有这样一群杀手,杀人之后会在空中洒下一些香粉,好告知主顾,人是自己杀的,可以结钱了。”
王黎把手中瓷瓶双手奉上:“最初做这件事之人用的就是桂粉,之后出来的刺客一旦用此法,都归类于桂粉一派。”
白曦月闻了闻瓶口,清香从里面传出来,她把瓷瓶递给王黎,问:“汤御史被杀,发现他的士兵可有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香味?”
“卷宗上没写,有或者没有得查一查。”
楚墨阳说完后,看走到男子面前,立即有人用灯笼照亮男子的脸。
“轻功不错?”
刚刚同男子过招的侍卫道:“回主子,是不错,脚下滑溜且战且退。要不是抄了网,还真抓不住他。”
白曦月走到他的身侧垂头看着那名男子,怪不得那日转眼人就不见了。
“回府。”
比起游夜市,白曦月显然对男子的兴趣更大一些。
男子在入王府之前醒来,他装作没醒,趁着侍卫不在意想用缝在衣袖里的刀片割断身上的麻绳逃脱。
谁知运道差了些,被掀开车帘查看他如何的侍卫瞧见他身上麻绳落地的样子。
男子就因如此,被卸了双手后再加了一层麻绳,这回真是插翅也难飞了。
楚墨阳回府更衣后。听闻侍卫禀报此事:“在刀尖上混的滚刀肉,不好审出什么。”
王黎在一旁提议道:“殿下,可要叫负责刑讯的侍卫前来?”
“人是她要抓的,且看看她预备该如何办。”
白曦月来到外书房,坐在主座上,问楚墨阳:“我怀疑他和汤御史一案有关,殿下要不要审一审?”
说话间,男子被提进屋中,被人摁着以头触地。
楚墨阳站在书桌前,一副不参与的模样:“你想问什么就问,我给你整理成文书。”
白曦月看了他一眼,拿过茶盏抿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入口,暖了五脏六腑。她因此定了定神道:“你是叫什么,哪里人?”
男子像个锯了嘴的葫芦。
侍卫踹了一脚男子:“问你呢!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