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云心里想:“这个阿生看着傻愣傻愣的,其实脑袋还是非常灵活的,对魏少卿的问题理解的非常到位,没有让魏少卿给绕进去,”她又仔细的看着阿生的眼角眉梢,见阿生一脸的坦然。
卢云又不知道一个是正在魏少卿的一边呢?还是对船夫阿生的同情心更强一些呢?这个阿生就在十几天前还劫持自己,用自己做为筹码换取他的自由,现在确实匍匐在自己的面前,求得一次生机。
按照这个阿生的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该死,就是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但是如果站在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阿生,就可以知道阿生他所做的事情,都只是为了两个字“活着”!劫持自己是为了活着,杀了乔生是为了活着……
唉!阿生只是一个生活在这个时代中,是社会最底层的一群人,他们的生存其实都在受到威胁,他们的性命对那些稍稍有一点能力,手段,权势的人来说就是草芥,不值一文,他们这些人就是可以被拿来随意打杀的对象。
如果身处这种位置,没有一点反抗意识,那就是懦弱无能,接踵而来的就是更没有谁把你当回事,因为这是强权时代,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说的,即便就是有许许多多的法规,他们归根到底维护的都是强权。
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造就了一批阿生这样的人,也是因为如此,他们才在夹缝中生存下来,这是吃人的社会,而并非是讲究人权,人人平等的社会主义社会。
也是因为卢云是站在一个绝对的境界来看待阿生的,所以她倒是觉得阿生就是一个可怜人,是为了能够在这种环境中生存的可怜人。即便是打心底恨他,但是他也是一个现实生活中的产物,如果想到他们这些人生活的艰难,就知道他的无奈,他们已经被生活磨的没有了自我,小人心性,就是一种自我保护,因为没有可以为他们作主,撑腰的地方,他们只能想方设法保护好自己,一旦遇到危险,心里唯一的办法就是逃,遇到阻碍的话,就会拼命,就会不顾一切的除去阻碍,没有人管他们是对是错,他们谁才是受害者,他们知道一旦被抓住,就再也没有活命的机会,将会有残忍的刑法等着他们,他们在那些贵族,权贵的眼里就是垃圾,就是可以随时随地处置的贱民。
卢云骨子里是二十一世纪的芯子,即便就是在这里已经说话了十几年,但是想让她彻底改变成与这个时代的人的思想,卢云还是做不到,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卢云是同情阿生的。
卢云听着阿生对魏少卿的解释,还是很相信的。她看向魏少卿,又想到刚才魏少卿的两次问话,明显的是想把阿生绕进去,说的更简单易懂一点就是,魏少卿想利用文字游戏,打算利用阿生是一个大字不识一个,人比较好愚弄的小手腕,给阿生加上一项罪名。
卢云想:这应该是魏少卿想讨好秦言亥和她自己的一个小心思吧!
但是魏少卿不知道的是,卢云她的心却是不一般的宽,宰相肚里能撑船,此时此刻的卢云当之无愧,她不是一个小肚鸡肠,利用自身的优势随意欺压别人的人,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卢云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她一贯奉行的都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原则。就好像是现在的阿生,知道自己做错了,而且正在低着头认错,卢云从刚才阿生与她目光对上就积极的避开就知道,阿生心里是知道他劫持她是错的,因为阿生觉得他自己无脸见她。
卢云看了阿生跪趴在地上的阿生,又转头看了看魏少卿。
就见到魏少卿也正好往她这边看过来,于是卢云就也没有太过的掩饰自己,就学着魏少卿,秦言亥他们一样,一本正经的说道:“魏大人是一个好官,我来时已经听说了,这件案件交在魏大人的手里,肯定是不会冤枉一个无辜的人,也不会放过一个罪有应得的人。”说完她又转头看向跪趴在地上的阿生,声音听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就听到她说道:“在这里坐着的人,应该是清楚前些日子就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本王妃被人劫持了,劫持本王妃的人就是现在跪在大堂上之人,”她顿了顿又继续开口说道:“今天这个劫持本王妃的人就在本王妃的面前,本王妃坐在这里旁听,却不是因为他劫持本王妃,而是因为这个人与其他案件牵连,本王妃在被他劫持的那一刻,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不得已,本王妃从来都不是一个任由他人放肆的人,不王妃对武逆本王妃的人,从来都是不会心慈手软的。如果本王妃因为一时的善心,放虎归山,谁知道有一天,那个被放了的人,会不会怀恨在心,反过头来,咬本王妃,让本王妃为那一点善意付出代价,那样本王妃会得不偿失,为了不让这种事情,有发生的可能,所以本王妃做事情从来都是必留后患,赶尽杀绝的。”
偌大的大堂上,鸦雀无声,几乎就剩下了呼吸的声音。
卢云看了看跪地瑟瑟发抖的阿生,又说道:“但是呢?本王妃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本王妃今天过来,就是想知道劫持本王妃的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逼不得已的事情,让他可以做到宁可罪上加罪,也要活着的行为……跪着的人,听好了,你如果说出来的理由能够让本王妃心服口服,那么你对本王妃那天所做的一切事情的就都可以既往不咎你可听的懂?”
卢云的话音刚落,大堂上听清楚了卢云的话的人,都不由得都看向这位王妃,就连刚才还是瑟瑟发抖的阿生也不例外,他几乎没有了焦距的目光,却是因为卢云的这一句话,慢慢的恢复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