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卢云放弃了原本的试探,而是坦然道:“阿该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姑姑身上发生的事情,对吧?”
秦言亥见自己的妻子态度的突然改变,心里琢磨:“这个丫头,这是又心虚了,你以为你夫君我真的是神人,什么事情都知道,对这些事情,我还真的是一无所知。”于是秦言亥说道:“我那个时候太小,没有印象的。”
卢云在听到秦言亥的话的时候,愣了一下,片刻后便明白了过来,是啊!那个时候秦言亥才多大,就是再聪明,也不会考虑那么多的,更何况秦言亥那个时候的处境,肯定也是处处艰难,怎么会顾的上考虑其他的人。
“唉!”卢云叹了口气,她黯然神伤,说道:“阿该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了,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自己的一切都是靠人照顾的……”
“我长大以后也想过娘亲的,只是我不愿意去想罢了。”秦言亥苦笑。
秦言亥又说道:“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能够拿起刀割破自己的喉咙,也不可能用刀刺进庆亲王的心脏,更何况是一手把我带大的祖母,是不是?阿云应该是懂的!”
“所以姑姑的事情,这个秦言亥就根本没有去想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特意选择了逃避。”卢云心里想。
突然秦言亥又说道:“祖母在床上躺了大约一个月左右,一直都在等着我和祖父从漠北边塞回来,临咽下最后一口气前一直都在等着我答应放过我的父亲……我答应了,我只是会放过他一个人,其他的人一个都不会……祖母走的很安详。”
吴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泪眼朦胧,她哀哀戚戚的低喃:“大姑娘,世子爷会为您更小小姐报仇的,您听到了吧!您肯定是知道世子爷的心,才会这么多年一直保佑着咱们世子爷打胜仗,是不是?就是为了等着有一天给您和小小姐报仇……”
“我原本是打算给他们一个机会的,就是希望阿云和秦钰在庆亲王府邸多少得到一些庇护,我也好在处理他们的时候,下手轻一些,只是我还是心太软了,既然我所牵挂着的人都已经在我的羽翼下了,我就没有理由说服自己轻饶了谁,包括我的那个父亲。”秦言亥说的云淡风轻,几乎都听不出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中的起伏,但是卢云和吴妈妈却是感到浑身发寒。
卢云不自觉的说道:“阿该你……”
卢云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秦言亥就打断了她的话,他说:“我不能让孩子们心里有负担,留下将来被人指责的借口,钰儿他们的手里不能沾上这种人的血,我会为钰儿他们在将来铺一条路,在孩子们踏上这条路前,我会亲手除去所有路上的荆棘,哪怕是一颗石子,也不会有。庆亲王府邸中的那些个人只是案板上的肉,什么时候我想除去就除去,他们现在在我的眼里只有喘着气的死人而已,我如果现在就杀了他们反而会在这世上给人留下一个不忠不孝的把柄,那些个整天无所事事的言官就会抓住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在朝廷,百姓中搞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现在的越城需要的是稳中求胜,收买人心,我没有打算给别人闹事的借口,我需要的是人心所向,阿云可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卢云呆呆的看着秦言亥,还是那一张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脸,只是说出来的话,让人心里怀疑:世子爷真的在吐露心声,真的是把这么大的事情就这么随随便便,平平静静的说了出来。是真的吗?不会是随便说说的吧?怎么会这样的平静?
秦言亥看着自己的妻子一副傻兮兮的样子,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刮,笑着说道:“阿云应该是知道人言可畏这个词的厉害的,要不怎么会重用裴颖州和郭子放这样的人做事情呢?为夫说的没有错吧!阿云?”
“啊!啊!”卢云脑袋晕乎乎的,那种被人一眼就看穿了的感觉真的是无法用语音来形容。
秦言亥突然被自己的妻子那一副呆萌呆萌的样子逗笑,他两只手使劲儿的握住自己妻子的双手,说道:“吴妈妈您把后宅中女人们的那些你来我往的过招与阿云唠叨唠叨,阿云还以为谁都是一心一意的待她的。”
吴妈妈瞪着眼睛看着秦言亥,也是一脸的不可相信。吴妈妈其实与卢云一样也有一种被看穿了的窘迫,她原本就是打算背着秦言亥说一些,假如秦言亥如果有一天要在府中进女人,卢云应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保护好自己不会受到伤害,还有就是要用一些什么样的手段,才能把秦言亥牢牢抓在手心儿里。她想到了秦言亥母亲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就想着随便一起告诉卢云,让卢云心里有个主意,不要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一天一天的混日子,一点提防别人的心都没有,到时候就是走到了被人家卖了还替人家数钱的地步。
吴妈妈知道她这也是在说对秦言不利的话,甚至是有挑拨人家夫妻俩之间关系的嫌疑,所以想避开秦言亥说。她也是怕卢云认为她一个老婆子所说的话是有目的的,不怀好意的,这才把秦言亥娘亲的事情拿出来,告诉卢云这个血淋淋的事实,就是为了告诉卢云她吴妈妈是卢国公府中的人,是秦言亥母亲身边的贴心人,对秦言亥没有伤害的心,对卢云说这些都是为了卢云好,是不会害卢云的。她也是在告诉卢云一个事实:男人不一定能靠的住,在这个三妻四妾的时代,秦言亥又是一个有权有势有钱的正当壮年的男人,不一定能经得住有心机女人的挑逗,将来府邸上有多个女人也是非常可能的事情,希望提醒卢云要长长记性。
现在倒是好了,想要防着的人,没有防住,而且还是被人家说出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