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左翼的时候,兽人战士们依然在和杰塔瑞斯的部队缠斗。我第一次见识兽人和人类的战斗。
兽人依仗力量,人类借助灵活,双方不死不休。冷兵器的战斗血腥、残酷,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满目皆是,惨叫和喊杀声不绝于耳。杰塔瑞斯带领的联盟战士都是身经百战、装备精良之人,和兽人一对一交锋也丝毫不落下风。怪不得他们能在滩头阵地的左翼登陆,洞穿了兽人的防线,还能再杀将回来,勇不可当。
杰塔瑞斯一边砍杀一边居中指挥战斗,场面虽然有些混乱,但她依然沉着镇定。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兽人加入战团,她也意识到了战局的危险性。越来越多的部落战士突然从阴影中杀出,仿佛坚韧的藤蔓不断涌出,将锋利的宝剑一层层缠绕起来,难以挥动。
杰塔瑞斯指挥不下向滩头移动。不远处,联盟的登陆舰已经起锚,静静停在岸边,完全不为它主人的困境而担心,周围的士兵已经建好了临时的阵地,正在等待杰塔瑞斯和他们汇合。
杰塔瑞斯和她的战士们看到了希望,战力更强,接二连三突破了兽人的防御,向登陆舰冲去。
萨尔并没急于加入战团,而是朝登陆舰冲去,他举起毁灭之锤,上面萦绕的闪电发出耀眼的光芒,突然之间天空乌云密布,数道闪电降下,将夜空照的通明。
杰塔瑞斯僵在原地,看着她的登陆舰熊熊燃烧。然后发出一声怒吼,就像是失去了幼兽的母狮一样,连兽人战士也被喝退了几步。看样子是准备做最后的战斗了。
但兽人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以防御队形将他们重重围住。萨尔从人群中走了过去,我并没有跟过去,而是站在阴影处。
“放下武器,我保证你们的安全。”萨尔平静地说道。
杰塔瑞斯露出轻蔑地笑容,重复了一边萨尔的话:“放下武器,我保证你们的安全。”
“你应该看看你的周围。”萨尔提醒道。
“伟大的酋长应该讲目光放的长远一些。”看着远方的联盟战舰,杰塔瑞斯保持着优雅的笑容。
“我们已经摧毁了你们的无畏号和北风号两艘战舰。”
“你也说了,是两艘。联盟的战舰何止两艘?”
“你们这里有多少士兵?两千人,三千人?有多少名军官?在我看来,他们的军衔并不低。远方的战舰毕竟在远方,而如果愿意的话,下一刻,你们全都将徐然黄沙。”
“我们是联盟的战士,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如今的联盟人才济济,不劳酋长费心。如果能摧毁整个部落,那么就算我们全部牺牲在这里也是值得的。”
一番唇枪舌战,萨尔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放下武器,我将保障你们的安全。我需要和你们的国王谈谈。”
“联盟和部落没有什么可谈的,胜利或死亡就是我们追求的全部!”杰塔瑞斯说得坦然,身后的联盟士兵又重新拿起了武器,随时准备最后的决战。
周围层层叠得站满了兽人,他们没有取胜的希望。
我下定了决心,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大喊一声:“都住手!”
看到我从兽人军团中安然无恙地走出,杰塔瑞斯怒目圆睁,手中的长剑握得更紧,随时想要将我撕成碎片。
“你是部落的卧底?!你这个杂碎!”杰塔瑞斯骂道。
我鞠了一躬,说道:“杰塔瑞斯大人,我不是任何人的卧底,我只是想结束这场愚蠢的战争。”
杰塔瑞斯冲了上来,一剑劈了过来,我的面前竖起了一道石墙,火花四溅,铿锵作响。
萨尔站在我身后,说道:“李岚代表部落的大使,你不能伤害他。”
我看向萨尔,看来他已经原谅了我对吉安娜的欺骗,从阴影中走出的一瞬间,我就已经站在了部落这一边,从今往后,我都和将部落紧紧捆在一起。
杰塔瑞斯从牙缝中挤出两个词:“杂碎!叛徒!”
我说道:“大人,我并不是叛徒。虽然我是部落的大使,但我的出发点依然是为了联盟,为了所有人类。”
“将部落从艾泽拉斯抹掉,才是为了联盟。你这个杂碎,你完了。除非我们全部死在这里,不,就算我们全部死在了这里,你的所作所为也无法隐藏,你的家人将被发配到奥克兰克去挖矿,你的父母将在暴风城监狱中腐烂,而你,你将感受到联盟的愤怒,军情七处会好好招呼你,到那个时候,死亡对你来说,就是最大的恩赐。”
可惜我不能告诉她,如果我的父母还健在,那么他们也远在十几光年之外的地球,十分安全。而我的妻子可能已经是联盟的一员了。
我说道:“大人,请看看你的身后吧。是你的命令让他们身陷险境。就因为你自己对部落的仇恨,对荣誉的渴望,就害死你身后那么多的士兵和军官么?我相信他们都是联盟的精锐。如果没有你的命令,他们不会白白牺牲。士兵们,大人们,别忘了你们在暴风城的亲人,你们的妻子、女儿时刻盼望着你们的归来。你们忍心抛下他们么?杰塔瑞斯大人,我毫不怀疑联盟士兵的忠诚和勇敢,但萨尔的要求只是和国王谈一谈,我认为这并不过分。军团只是国王手中的宝剑,而国王才是挥舞长剑的战士,不要替你们的国王做出决定。”
虽然很轻微,但我看到了士兵们眼神中的迟疑!
“胡扯,住嘴!你这个毒蛇!满嘴都是腐化人的毒液。”杰塔瑞斯说道。“联盟直到今天都迟迟无法消灭部落,就是因为怯弱。如果我像你说的那样,今天,奥格瑞玛依然耸立。正是因为我的突进,联盟的军团才意识到了部落的虚弱。在敌人面前,我们总是犹疑。而我就是那个一把将部落的遮羞布撕下来的人。”
“你的手上沾满了奥格瑞玛老幼妇孺的血,你就是靠屠杀而不是战功换来了海军上将一职的么?”萨尔在一旁愤怒地说到。
“屠杀敌人是我的荣幸。”杰塔瑞斯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感到身后的兽人一阵骚动。
“来啊,不要废话了,让我们战个痛快!”杰塔瑞斯举起长剑,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