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宋七夕就是两样都占全了。
她兴冲冲的回府,湘湘跑过来道:“姑娘,你早上送我的那盒香膏,被二姨娘瞧上了,巴巴的找我讨去了。”
湘湘是陈王拨去服侍萧珩的丫头,平日里跟宋七夕相处还算融洽,她便送了她一盒。没想到被二姨娘看上了。
宋七夕心想,如此更是省事,眉开眼笑道:“没事儿,我这边还有几盒呢。”
回房里,全部拿出来,递给湘湘,给她留了两盒,其他都叫她送去给王府的各位夫人。
待湘湘走后,宋七夕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用花现做的香膏固然新鲜好闻,但是她哪里有那么多精力去干这种事情。还不如给人直接做,她坐等收钱就行了。
于是她拿出纸笔,把制作流程都写了出来。
这种方法,可谓是旷古绝今,香味独特,香气持久。只要是女人,都会心动。
到时候她只要从中收取费用就行了。
她越想越开心,越写越兴奋。
突然一个声音传过来:“在写什么?”
“我的创业计划书。”
“创业计划书?”
“对啊,感觉姐的前途一片光明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冷静下来,猛的抬眼看着那个此刻俯身在她身旁看的男人。
这人身上有着好闻的香味,脸凑离她极近,一身的风华显贵。
宋七夕吓的踉跄起身。
“我说你不声不响的出现,吓唬谁呀。”她拍拍胸口道。
萧珩不动声色的看了她的胸一眼:“别拍了,已经平了。”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说她平胸了!她虽然没有36D,好歹也有B啊!
贱人!
她瞪了他一眼,却见他长手一伸,拿起了她的那张纸,仔细的瞅了瞅。
宋七夕一把抢回来,没好气道:“找我有什么事儿。”
“明日启程去燕京。”
宋七夕瞪大了眼,“为什么要去?”
“朝花节,陈王命我随他前去。”
“你去就去,关我什么事。”
“爷身子不便。”意味深长的话,让宋七夕立刻反应过来。
“对了,那一万一千两……”
“等哪天爷身子利索了,给你。”
他这话说的可真好听,鬼知道他什么时候病才会好?这病还真离奇,她如今只能逐步的缓解病症,却不能完全根治它。
她怎么感觉自己被萧珩无形中下了个套,而且她还十分自愿。
于是她一脸严肃的看着萧珩:“爷,这病究竟是怎么来的?按理说这毕海珠,可是有解万毒的功效……”
说到此处,她眼睛突然睁大:“对了,我真笨,怎么就没考虑过这毕海珠有毒呢?”
是药三分毒,何况还是这种能起死回生的药。
“那个,爷你想要治好病不?我们去找沉香子吧。”
却见萧珩面露古怪的看着她,她瞬间意识到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个激动不自觉的拉上了他的手。
萧珩敛眉:“不去。”
“为什么?”
“爷相信你。”他淡淡的说着。
宋七夕傻眼了,她这人牛皮吹多了,也知道会有傻叉相信她,但萧珩会相信她,就算母猪会上树她也不信。
可既然人家不操心,她操心什么呢。
萧珩突然抽走了她捏手里的纸:“作为报答,这个爷替你办妥。”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宋七夕也不知萧珩拿她的方案图做什么,但是他答应了跟她三七分,她还是美滋滋的。
这日后的日子,可过的要舒心了。
……
清晨,带着一分薄雾,几辆马车驶入了燕京城门。
此时街道处皆有重兵把守,街边的小贩摊位今日严禁贩卖,硬生生把街道给扩大了几尺。
有老百姓簇拥在街头,看着路过的马车,一边讨论。
“今年的朝花节可来了不少人啊。”
“几位王爷,郡王,都来了。”
“你觉得今年的朝花花首会落入谁手里?”
“右相,钦天监,楚郡王……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还真难猜。”
……
宋七夕打着瞌睡,马车一停,她被惯性一甩,咚的一声滚落到一旁,摔的她瞬间清醒。
揉着发疼的额头,看着那个靠在软垫上闭眸的男子:“你真不绅士,我都摔倒了,你还睡!”
对于她来说,吃不好跟睡不好,是她一切坏心情的来源,如今被这样一闹,她心里一股子气没处撒,便对准了萧珩。
可惜她发泄错了对象,萧珩睁开眼,眸子里带着冷光:“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还用爷教?”
宋七夕恼怒的看了他一眼,真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与此同时,马车帘被打起,车夫恭敬道:“先生,到了。”
宋七夕赶紧整理了自己的衣襟,跟在萧珩身后下了马车。
不得不说,萧珩忽悠陈王还是挺有一套的,看陈王对他的恭敬样就知道。
人多的时候,萧珩跟在陈王身后,人少的时候便与他并肩同行讨论着事情。
而宋七夕则跟陈王府跟来的两个丫鬟一起。
她如今也做丫鬟打扮。
朝花节设在嵩阳宫。
其实宋七夕还没怎么研究过这个节日,据说是一些上流人士想出来的节日,皇孙贵族或者朝中重臣都会受邀前来参加,并可以携带家属,会有各式各样的比赛,最终选出前三名。
夺得花首的那人可以得到燕王的一个许诺。
宋七夕站在陈王身后,百无聊赖。
这时门外喊了声:“陛下驾到——”
众人起身行礼:“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七夕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那个男人,他也微弯着腰跟大家一起行礼。
还算是个能屈能伸的,她敬他是条汉子。
燕王挺着肥肥的肚子,砸砸舌:“众爱卿免礼。”
之后的节目,宋七夕并没有很大的心情去看。
她跟萧珩打了声招呼,便出了嵩阳宫,在外头溜达一圈。
此时才不过上午,太阳还是斜斜的晒着,她不禁眯起了眼。
无意中低头,却眼前一亮。
天啊,没想到这宫中居然有种植香柏花。
香柏花是一种花,其实看着很平常,就跟普通的野花没两样,但实则狠毒无比。
平日里若是不小心划破皮被这花汁沾到血,瞬间便能致死,比普通的毒药还要强上一倍。
因为这东西实在跟普通的野花没太大区别,为了避免误伤,已经很少有人会种这些东西了,现在居然会在这里发现这个,她也不知道是欣喜还是担忧。
这时,不远处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响起。
“你是说,天象有变?”一个女声响起,冷冷的语调,傲慢而带着几分森然。
“是的,下官占卦得知,所以叫了大人过来前去查看。”另一个略带恭敬的声音道。
宋七夕行至一半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变得有些严肃了。
是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终于还是狭路相逢了。
不过,现在不是见面的最好时机。
宋七夕依旧维持这半蹲的姿势,希望许菁菁不要看到她才好。
她宋七夕来到这个世界多年了,她这几年都好好活着,却唯独有个仇人,这仇人不是谁,是当朝左相之女,如今被敕封为钦天监监正的许菁菁。
事情要追溯到许菁菁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那时候她自幼体弱,被左相送入山中来学武强身,但仗着自己是位高权重的高官之女没少作恶多端,宋七夕一个不忿,便打了她一顿。
自此两人结仇。
当然但从这一点,还不足以宋七夕这个没心没肺的人记挂个半天,她得罪她的事儿,若是真仔细算账起来,便是绕地球两圈也不能够。
那脚步声似乎是要经过她这条道。
宋七夕为了不让她发现,便往里头挪了挪步。
谁知许菁菁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即便一丝细微的声响也被她听了去。
“谁?”
冷冷的语气,带着淡淡杀意。
宋七夕暗道糟糕,这里头除了他们两个人,便只有她了。
当即站起身来,低头颤颤道:“奴婢见过监正大人。”
许菁菁的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哪个宫的,见了我不但不行礼,还躲起来,好大的胆儿。”
这时许菁菁身旁的人轻声对她道:“大人,瞧这姑娘一身打扮,怕不是宫里头的。”
今日是朝花节,许菁菁本来已经准备好参加比赛了,却被公事打乱,已是烦躁不已,如今找到了个出气筒,当即朝她走去。
红唇微启:“抬起头来。”
宋七夕乖乖的抬头。
眼前的许菁菁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其实她长得是极美的,瓜子脸,大眼睛,妆容精致。她的穿着永远挑不出半点差错。唯一不好的就是贵气太重,身上那股子说不出的米兰混着鸢尾花的香味,馥郁袭人。一身红黑色繁复的衣裙,端庄而美丽。
在瞧见宋七夕抬头的那一霎,许菁菁脑海里突然浮过了一个人,不过看这丫鬟,容貌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便又沉下心来。
“宫外头来的,想必也是哪位重臣的丫鬟吧。”许菁菁一步步朝她走近,眼里带着嗜血的光芒。
宋七夕点点头。
许菁菁又道:“我不管你是哪一家的丫鬟,进宫不守宫规,理应施以刑罚,不过我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暂时放过你。”
宋七夕赶紧屈膝行礼:“谢谢大人。”
“你别急,不对你用刑,但处罚是逃不脱。本大人今天心情很不好,你来伺候我吧,伺候的我开心了,就饶你一命。”
许菁菁的为人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之前对待下人也够狠毒的,傻子才会答应,当下拒绝:“大人,奴婢乃陈王府之人,如今在外头久了,王爷找的急,这惩罚请日后再实施。”
意料之中,许菁菁的脸立刻冷成一片:“你个丫鬟敢违逆我,你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