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摆手道:“罢了,爷您的人情,我宋七夕何德何能要呢?今天即使不是你,换做其他人,我也会救的,救死扶伤,本就是大夫的职能。”
这话虽是这么说,但宋七夕才不是这么想,人情好欠,她可不敢拿,跟他赶紧脱离关系才是正事。
“你是大夫?”
宋七夕点点头。
“你别看我吊儿郎当的样子,我的医术可是出神入化妙手回春,就林柳寒那厮,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小菜一碟。”这牛逼,吹得可是顶天立地。
萧珩眉梢微挑,轻唔一声,目光微微眯起:“原来你如此厉害,本王刚刚让你把解药给他,是因为他不是你能对付的人。如今看来,是本王想多了。”
语罢,他慢里斯条的把衣服穿上:“本王要去处理一些事,你来去自便。”
“爷,既然大家都要相忘于江湖了,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什么我这个神医都看不出来?”
萧珩一身黑色长袍,颀长身姿,格外雍容华贵,他只稍静静的站在这间屋子内,都让人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只见他冷隽的目光一扫,意味深长的盯着她看了半晌。
“爷生病了?”
“没……没……爷最健康了。”
听到她的回答,他薄唇边噙着一抹笑意,路过她身边时,抬手轻拍她的脑袋:“乖,一万两,加多一千,爷记着。”
于是宋七夕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相逢一笑泯恩仇,以嘴巴快咧到耳朵的形象目送萧珩离开。
出了客栈,萧珩几个起落,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短小的骨笛吹了起来。
月色下,他宽袍大袖,高贵的不像凡人,眉目间风华无双。
他薄唇吹出了一首绵长的曲调。
不一会儿,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萧珩收起了骨笛,转身看着那人。
那是个黑色劲装的黑衣人,此刻他正单膝跪在地上:“属下叩见主子。”
萧珩一副尊贵冷漠的姿态,扫了他一眼:“你是景云培养出来的人?”
那人点点头,又道:“景大人还撑着一口气,就为了见到主子。”
萧珩眸里闪过一丝讶异:“带本王去见他。”
那是一处不起眼的宅子,周围有无数宅子簇拥着。
那人直接领着他去了屋子里头的一处房间内。
他把房间里头靠墙的桌子挪了开来,掀开了地面的毯子,把一块木板打开来,那里出现了一条地道。
他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委屈主子了。”
下到下面,一股冷气逼来,抬眼看去,四周散发着透明而莹莹的光,原来这里是个巨大的冰库。
而冰库中央,横着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人。
那人银发苍苍,正闭着眼,好像在睡觉。
萧珩走上前去,低声道:“景云。”
景云微微睁眼,似是迷惑,待看清了萧珩的模样后,激动的气喘了起来。
萧珩示意他放松。
景云瞧着萧珩身后那个黑衣人道:“阿虽,去外头守着。”
阿虽领命而去了。
景云瞧着萧珩,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冷冷静静的暗室,两个声音在低低的说着话。
“王爷,你活过来了。”
“本王活过来了。”
“爷,那天本来景云是按照您的旨意去陵墓里把您的尸首运出来的,但冥夜楼突然发生内乱,赵王那边的人把冥夜楼的人杀了大半,属下无能,还望王爷恕罪。那之后属下想再次去陵墓,却发现入口早已不见了。”
“这么说,现在那个冥夜楼的人,都是朝廷的势力了?”
“不,他们之前虽然属于赵王的,但赵王死后,他们一直游离在朝廷跟江湖之间。现在……应该已经脱离朝廷的掌控了。”
“爷,景云不才,这些年虽然想要收复冥夜楼,但是却没一次成功过,如今自己培养了十九人,就为了等到爷复活的这一天。”
“你撑了这么久,不辛苦吗?”萧珩话锋一转。
景云沧桑浑浊的眼里泛起了点点泪光:“属下把灵魂交给了麟樾王,换来了这一百来年的等待,属下总算等到王爷复活了。”
萧珩静静的看着他,两百年前,他是他的属下,比他还要小几岁,如今,早已是耄耋老人,靠着那一口气活到现在。
萧珩握住了景云的手:“景云,你还记得,两百年前,江东那块流行的童谣么?”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王行至,燕筑巢。寸草灭,一笼统。就是那时候起,赵王对爷起了杀心……”景云越说越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