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公是吝啬鬼，为了省钱在我的婚礼上请来村里寡妇锣鼓队，取代我重金请来的西洋乐队。
生完孩子乳腺堵塞后，他拒绝请月嫂疏通，要我老公亲自吸。
长呼一口气。
幸好他没说他亲自来。
不然以后做饭就可以少做一个人了。
既然没人听我的，那就去父留子。
01
「娜娜，爹来了。」
我在睡梦中听到杨帆他爹粗犷的声音。
还好只是个梦，安慰自己一番后，我翻了个身。
下一秒，一双黑色的粗糙的大手摸在了我额头上，我吓得扑腾坐了起来。
「你发烧了？昏昏沉沉的一直睡个不停，听到俺进门也不出来吱一声。」
不满的看了我一眼，就迫切的去看婴儿床上的龙凤胎。
「哎呦，快来让爷爷看乖孙是哪个？」
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哪个是男孩。
着急的上手开始摸。
我这才反应过来，冲过去一把推开他。
「爸，孩子抵抗力弱，你没洗手脏兮兮的怎么能乱摸孩子呢。而且贝贝是女孩，你个大男人，不能随便去摸。」
我看着被子上的黑手印和吓哭了的宝宝和贝贝。
心中一阵恼火。
上次在婚礼上一别，
还没安生几天。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了。
02
11月11日。
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特地选了个好日子结婚。
就在我穿着婚纱兴致勃勃的站在台前，准备看我专程从国外请来的西洋乐队的表演时。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大老远就听到声音了。
「他二姑，这地方真好，比咱屯的南窑沟新盖的村委会还亮堂哩。」
「是啊，二棍他婶，你说在这地方办场婚礼得花多少钱，够俺在地里刨食一辈子了。」
「这肯定是新娘子硬作的，要我说，直接把肚子搞大，婚礼都不用办，服服帖帖的嫁进来。屁话也不敢说一句。」
「哈哈哈哈，二棍他婶，你还怪聪明的哩。」
「呦呦呦，看那是新娘子吧，瘦的和鬼似的，屁股蛋小的呦，这怎么生男娃。」
……
迎面走来一群穿着红色衣服的大妈吐沫星子满天飞，噼里啪啦磕着瓜子，吐一地。
边走还边四处摸摸，疯狂的把桌子上的喜糖往自己口袋里装。
我眉头皱紧。
这是哪来的一群人，走错婚礼了吧。
我刚要上前制止。
就见我公公殷勤的小跑着上前，「来了来了，就是这儿，他婶子，俺管饭能少五百吗？」
见对面女人有点不开心，我公公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吃的绝对不会亏待你，一会婚礼结束，剩下的饭菜，你还能打包带回去给你男人吃，俺看了，都是肘子和鱼肉，好的嘞。」
「你就只管用力敲就行，今天是俺儿大喜的日子，把我们老杨家的气势敲出来。」
那些女人这才满意了一点。
火速的排兵布阵开来。
大鼓和锣摆了一地，一人往手里吐了口唾沫，双手一搓，就卖力的敲了起来。
许久不用的锣鼓一敲灰尘满天乱飞，呛到她们嘴里，开始“阿秋，阿秋。”的打喷嚏。
用力吸回去鼻涕又卖力敲。
四下的来宾鄙夷的看了半天，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我沉下脸来，杨帆看到我不高兴，迅速的小跑过来，「娜娜，我爸也是好心，想让咱俩的婚礼热闹一点，老人家好心办了坏事，你体谅一下。」
我看着老头满意的环抱着胳膊，一脸执拗的看了我一眼，满脸得逞样。
前几天他就对我这个方案不满，觉得重金请西洋乐队来唱歌演出太花钱了，一直找各种理由和原因推辞。
最后我也没松口。
没想到今天直接就先斩后奏了。
这是在一步一步的试探我的底线呢。
好在婚后直接拿捏我。
我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来手机，拨打了110，「喂，警察叔叔，这里有一个光头老头带着一群红衣服大妈在我婚礼上闹事呢。对，我们在新站大街芙蓉楼这。」
挂了电话，看杨帆他爸还在得瑟的和我说，「娜娜，爸和你说，你就得听爸的，男人都比女人有主见，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你听就是了。」
「结了婚你也应该这样，凡事都听杨帆的，他是男人。男人出啥事也不怕。」
「你看俺今天请来的锣鼓队，都是一群寡妇，她们没了男人多辛苦，在外奔波。你有杨帆多幸福，你要知足。而且，请她们可足足比别的锣鼓队便宜好几百呢。」
我呵呵了一声。
这还有给他儿子出气立威的成分在呢。
一会别求我就成。
不一会，警察就来了，「有人举报你们一行人在这里寻滋挑事，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碎嘴子敲鼓大妈们吓得放下了手里的家伙，「不是我们，我们是来庆祝的，是来喝喜酒的。」
「警察大人，我们可都是良民呐。」
对面严肃正直的警察听到称呼皱了下眉头，又重复了一遍，「麻烦和我们走一趟。」
「哎呦喂，我们没闹事，是杨大脑袋请我们来的，他儿子结婚。」
「杨大脑袋你知道吧，我们南窑沟的村里一把手，你去问杨大脑袋。」
「不知道杨大脑袋。」警察无语的撇了撇嘴，就要带她们走。
她们都害了怕，一边拿锣鼓攻击警察，一边四处寻找杨帆他爸，「杨大脑袋，你搁哪呢？杨大脑袋？杨大脑袋？」
刚说完“男人出啥事也不怕”的杨大脑袋，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在警察带走了她们好一阵后，杨帆他爸从桌子底下跪着爬出来，害怕的问我，「走了吗？」
我叉着腰，「你要是不作妖好好完成婚礼，他们就走了，你要是还要继续作，他们还能马上来。」
他爸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几圈。
着急的走向后台，「西洋乐队是吧？来来，快演出吧，抓紧时间，时间紧迫。」
在重新响起的悠扬的音乐中，
我说出了「我愿意。」
03
在婚礼结束后，他自知没理，灰溜溜的回了家。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他看着我紧紧的抱着哭的可怜的贝贝，眼神一转，就伸出带着黑泥巴的手过来抢。
「爷爷的好大孙，看哭的可怜的呦，把爷爷的心都要哭碎了。」
我身体一转，躲过他黝黑的手。
朝外面大喊一声，「刘姨，王姨，过来一下。」
两个人小跑着进来，一人接过去一个娃。
杨帆他爸顿时不乐意了，指着我开始念叨，「俺孙子我都不能抱是吧，俺大老远来了看孙子，你连抱都不让俺抱一下。」
「嫌弃俺村里来的是吧，还有，这两个女的是谁。」
我看了他一眼，「爸，首先男女平等，你一直追着要抱你的好大孙，我很不乐意。如果贝贝长大了，她该有多么难过。其次，不让你抱孩子是因为你没洗手，都是病毒，孩子抵抗力弱，很容易生病。」
「最后，王姨和刘姨是我请来的月嫂，一个看宝宝，一个看贝贝。」
杨帆他爸一听就炸锅了，脸通红的大喊，「什么？两个月嫂？这得花多少钱？」
旁边传来平静的声音，「大爷，我们是专业公司培训的，专门照顾婴儿和产后妈妈，经验丰富。一个月三万。」
「多少？三万？一个人一个月三万？那两个人一个月就是六万。」杨帆他爸气的心脏病要发作了，手抖的哆嗦的指着我。
「退了，退了她们，俺来照顾你。你个败家娘们可真能花钱，俺帆儿的钱都让你给霍霍光了。让俺这个公公亲自照顾你。」
真可笑，花的都是我的积蓄，怎么就是他帆儿的钱了。
「爸，不好意思啦，退不了了，已经签了合同了，钱也交了。」
他扶着墙，一直哆嗦着摁着心脏看着我。
随后他认命似的就住了下来，说是要照顾孩子。
这我也不好拒绝，毕竟爷爷照顾孙子孙女，理所应当。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我在卧室就听到了王姨尖锐的叫喊声，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赶紧穿鞋出去。
看到王姨在洗衣机面前，气的手抖。看到我来了，立马告状，「娜娜姐，你公公把他的内裤背心和宝宝的衣服放在了一起。」
我听到后，感觉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气的发抖，看着他焦黄的内裤和发黑的背心，直犯恶心。
这时候，杨帆他爸只穿着大裤衩走了出来，「一大早的叫什么叫。」
看了一眼自己的内衣内裤被扔了出来，他火冒三丈，「谁干的，谁扔出来的。」
我看着他着急的走上前去捡，压住怒火「爸，你知不知道你把你的内衣内裤和宝宝的衣服扔一起了？」
他满不在意的抬起了头，看了我一眼，「知道啊，放一起扔洗衣机洗了就得了呗。顺手的事你还给俺扔出来，多大点事嘛。」
我压下去想要上去抽他的冲动，「这个洗衣机是我专门给宝宝买的，洗他们的贴身衣物。你这不知道穿了多久的内衣内裤扔进去一起洗，他们会得病的。」
「你怎么这么吹毛求疵的，都是衣服，顺手洗完就行了呗，你就是嫌弃俺是从村里来的，到处挑俺毛病。杨帆小时候俺就是这么给他洗的衣服，也没见他得过什么病，这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吗。」他执拗的走上前，还要把衣服扔进洗衣机。
我戴上一旁刷马桶的手套，一把抢过来内衣内裤，扔进了垃圾桶，「爸，都穿成这样了，就别洗了。我给您买新的吧。」
「还有，最后和您说一次，这个洗衣机是专门给宝宝洗衣服的，咱们谁都不能用。如果你还是做不到，那我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您可别怪我。」
说完，转头对王姨说。「王姨，把宝宝的衣服也拿出来扔了吧。放一起就算洗了，我心里也不得劲。」
我沉这脸说完走进了房间，用力的甩上了门。
发了一顿脾气后，杨帆他爸服帖多了，偶尔的小不干净和小闹腾我也当作没看到。
只安分了几天，
就又闹开了。
04
起因是我喂了几天奶后乳腺堵塞了。
我闺蜜给我推荐了一个她用过的按摩师，说效果特别好，按摩了几次就好了。
第二天上门摁完之后，确实效果很好。
约好下一次上门时间。
我刚穿好衣服，就看到杨帆他爸鬼鬼祟祟的探进来头。
「爸，以后进来敲个门啥的，要不然我也不方便，咱俩也尴尬。」
他嘿嘿的笑了，「娜娜，俺不怕尴尬。听说你堵奶了，这个专门上门摁一次多少钱？」
看着他一分钱都不想多花的抠搜样，眼里全是算计，我无语的开口开口，「上门摁一次980。」
他下一秒就炸了，弹跳起来，「多少？九百八？花这钱干啥，这不是白白给别人送钱吗？」
「不行，俺不同意，你把她给我退了。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再摁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俺在村里就从没见过别的女人生完孩子以后，这还需要花钱摁的，俺看你，就是事多。」
我倒是不想花钱，这整个憋在胸口，我已经好几天喘不上来气了，每天干什么都费劲，实在没了办法，才预约的。
本来想少摁几次省点钱。
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
「如果您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告诉我，如果没有，那明天我会接着摁。」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我以为他就拉倒了，没想到我随口一说，他还当真了。
就在晚上，他的好办法来了。
吃完晚饭，收拾完后，我就走进了卧室，要睡觉了，两个孩子真的很累人。
我刚睡熟一点，有个人蹑手蹑脚的爬了上来。
掀起来我的衣服，就开始嘬。
我猛然惊醒，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接着把他一脚踹下了床。
打开灯，看到杨帆捂着裆，一脸痛苦的坐在地上直叫，哀怨的看了我一眼。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干嘛呢？我刚睡熟，你在搞什么？」
还没等杨帆开口，卧室门开了，他爸生气的走了进来，摸着光头「娜娜，你别怪他，这是俺给他出的主意，俺和村里二棍他婶取了经验，这种办法非常管用，好得快。而且不用花那冤枉钱。」
「你别觉得不好意思，都和帆儿结婚了，孩子都一下生了俩了，哪没看过，扭捏什么。」
走上前扶了起来杨帆，心疼的揉着，「你看你下手重的，把帆儿踢坏了怎么办。今天要是我的话，你是不是也要这么狠的踢我？」
我赶紧盖住被子，震惊的瞪大眼睛，这个老登这种话也说的出口。
他应该庆幸不是他。
不然我能一脚踏死他。
杨帆没想到也听他爸的馊主意，不和我说就擅作主张，原来谈恋爱的时候可不这样。
我看着有点愤怒的杨帆，「你给我滚。」
杨帆他爸火冒三丈，冲我吼道，「你竟然敢这么对他。」
我看着更愤怒的杨大脑袋，「你也滚。」
05
不是专业人擅作主张吸的下场就是把我送进了医院。
第二天红肿不堪，疼的死去活来。
我去了医院看了后，开了点药回了家。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背着包风风火火的一个大妈坐在客厅，吐沫星子满天飞。
看到我进来了，还殷勤的站了起来，上来握住我的手，高兴的摸着，「你就是娜娜吧，我是二棍他婶，你就叫我婶子就行。」
我疑惑的看了杨帆他爸一眼，他抱着贝贝鬼鬼祟祟的坐在沙发上，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我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嗯的含糊了两句，推开二棍他婶的手，走上前就要接过来贝贝。
杨帆他爸笑呵呵的看着我，死死的搂在怀里，任凭贝贝哭个不停，就是不给我。
「爸，你要干嘛？」我警惕的看着他，又怕抢的贝贝疼，不敢硬来。
「爸，你说话啊！你说话啊！」看着他贼溜的眼睛转着，就是不说话，我心里一阵发慌。
四下看了看，王姨和刘姨竟然都不在，肯定是被支走了。
二棍他婶看着这尴尬的局面，笑嘻嘻的走上来打圆场，「没事，娜娜，你把孩子给我们家，我们肯定好好养。虽然她是个丫头片子，但是我们肯定不会嫌弃她的，绝对拿她当亲生的。」
「俺做梦都想有个丫头片子哩，你要是想她，俺哪天抱过来给你看看。俺还打算供她上学，上到初中，俺对她好着哩，你保管放心。」
我难以想象自己的耳朵，像天打雷劈一般的击中我，推开她，看向杨帆他爸，「爸，就是你的主意是吧。贝贝是你亲孙女，你竟然这样做。」
说完我不管不顾的上前，就要把孩子抢过来。
「二棍，进来拿孩子吧。」杨帆他爸没回应我，反而对门口喊了一声。
走进来一个叼着烟，穿着脏的发亮的黑夹克的男人，张开嘴露出黄牙笑了，「好嘞，叔。」
我气的耳鸣心颤，顺手抄起来桌子上的烟灰缸就朝他砸了过去。
接着上去拉着他的胳膊，死死的握住，「我看谁敢，你们今天要是谁敢带走她，我就和你们几个同归于尽了。」
我刚生完孩子，还没恢复好，被二棍一把推开。推到了地上打碎的烟灰缸上。
划破了我的胳膊和大腿，鲜血一下就流出来了，不要命似的往外流，小刀子割肉似的疼直往心里钻。
把在场的几个人吓到了，杨帆他爸最快反应过来，把孩子递给了他。
「快走，你们快走。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哩，等她缓缓就好了。别理她，你们走就是了。」
我忍着痛，脸色苍白的拿起来烟灰缸的碎片划向他，「你个老不死的，你敢。」
强忍着玻璃扎进肉里血肉模糊的巨痛，站起来就扑过去想抱贝贝。
二棍他婶一把用力推开我，农村妇人干农活劲大，把我的头磕到了茶几上。
大脑瞬间失去意识。
隐约看到二棍掏出来一塔红色的钱塞进了杨帆他爸的口袋。
杨帆他爸高兴的吐着唾沫一张一张的数着。
贝贝大概察觉到不熟悉的气息了，伸出稚嫩的小手空中乱摆着，哇哇大哭，不停的朝着我的方向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