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黄河边上出了这档子事，附近几个小饭馆都倒闭了，生意不景气。”
“还要多亏了程老爷子，要不是他出手，这以后指不定还要出多少人命。”
胡胖子说完叹口气，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在提起反而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他起身离开屋子，我看着床上水雷与猎枪，一只手开枪瞄准是个问题，而且还是左撇子，好在右手臂还剩下半条，可以扶着枪把。
到了第二天清晨，我听到门外有动静，醒来看了看窗外，天刚蒙蒙亮。
我揉了揉眼睛，起身下地将门打开，河胎已经在门外等半天了。
他看到我说:“程先生，咱们该出发了。”
我回了句好，他说在外面等着我。
我收拾一下胡胖子给我的家伙，洗了把脸匆匆离开屋子。
刚到院子外面，胡胖子从厨房出来，手里拎着盒饭说:“让你嫂子一大早起来做的，路上吃，吃饱了也有力气。”
“里面还有贾河胎那小子的，让他别逞能，为了两钱把命都丢了。”
我心里别提有多感动了，接过饭盒说:“放心吧大哥，如果情况不对，我让他上来，往回返。”
带着饭盒，我与胡胖子道别离开院子。
其实答应贾河胎去上游，我也存有一些私心，我欠了胡胖子太多，爷爷的墓碑，医药费，住院费，丧礼，这些都需要花钱。
他家里也不容易，一个人养一大家子……
既然对方开了两万天价，不去试试又怎么能知道呢！
来到黄河边，船已经备好，我往下走时，河胎还特意搀扶了一下。
少了一只手，多少还有些不太习惯了，想要干点啥，费老力气了。
到了船上，他解释道:“这位是我吴伯，一直跟我在这黄河附近转悠。”
“吴伯，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风水先生，程小白程先生，跟胡叔是兄弟。”
我先打招呼，礼貌说了吴伯您好。吴伯露出牙花笑了笑，咿咿呀呀的对我指了指，我也不明白他说了啥。
河胎跟我解释说:“吴伯从小被人割了舌头，不会说话，你别在意。”
我听完十分震惊，被人割了舌头，这以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河胎也不清楚，他给我翻译吴伯话，意思就是说:“这小伙子长得不赖，挺帅气。”
我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将胡胖子给我的饭盒拿出来，打开一看，是昨天吃剩下的黄河大鲤鱼，还有一些新做的菜。
我分给河胎一盒，让他吃饭，他看到这饭菜又给我推回来说:“我吃过了，吴伯也吃过了，您吃吧！”
看他那么客气，我叹口气说:“不用那么含蓄，咱俩岁数差不多，真要轮起来我还得管你叫一声大哥。”
“你也别称呼我为先生了，叫我小白就好。”
听到我这么说，河胎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黄河上游水流不定，时快时慢，如果赶上多雨季节，水位上涨，根本没有船夫敢往上跑。
而且这里河水更加浑浊，泥土混杂，暗藏漩涡，一不留神，连人带船都有可能被吸下去，所以这个地方很少有人下水，哪怕是尸体掉下去，也没人敢捞。
要说胆子大，也只有河胎敢去，他说:“这水里就相当于我家炕头，我比谁都熟。”
吴伯听他这么说，咧嘴笑个不停，像是在嘲笑这小子。
我也觉得他比喻过头，把黄河当自己家炕头，那不是在吹牛b嘛。
不过他也有那个实力，从我昨天看他捞尸体，那潜水本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谁能在水里憋气十多分钟，我能在水里憋气一分钟都是奇迹了。
天渐渐变强，我们也开到捞尸地方，这里水流较快，光是让船停下都很费力，而且船身摇晃不停，我都有些犯迷糊……
河胎脱下衣服，光着膀子就要往河里跳，我拉住他说道:“别着急，现在还不是下水时候。”
河胎疑惑看着我问道:“看出什么端详来了？”
水流加快，位速西风，爷爷说过，黄河自古一来被称为凶水，非猛人镇不住。
如今黄河上游泥水掺沙，西风大作，空气沉闷，透着一股死气。
在风水中，气为万物始源，在古时，气被称为万物，气无处不在，老子云【万物负极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气变化无穷，也决定了一个人的福祸。
听完我的解释，河胎一脸懵，不太理解我说的是啥意思。
我捞起河里泥沙，这里面虽然是水，但沙子占了一半。
“这么说吧，现在黄河上有一股死气，你下去就上不来了，在等等，很快风向就变了。”
听到我这么说，他也只能乖乖坐在床上，我问起关于河里尸体事情。
河里有尸体，在黄河边不少，但被铁链捆住的尸体，少之又少。
这两年来，爷爷教了我不少关于风水与算命本事，同时也不忘教我四书五经。
期间还给我弄了一本关于白夜鬼行的书，上面记载了各种妖魔鬼怪。
其中就有水中妖邪，用铁链捆住尸体，沉入河中，要么是仇杀，要么是遭人陷害。
河胎也不清楚这尸体是什么情况，他下黄河后，里面浑浊不堪，双眼根本派不上用场，全靠一双手去摸。
要不是他下黄河后，连续拽了尸体好几下没反应，他根本不会摸到这尸体绑着铁链。
我抬起手感受到黄河上风，风向变了，由西转西北，水流也减缓很多，风向变，水流自然也变了，那股死气也被稀释的差不多。
我对河胎说:“可以下水了，这次你不要捞尸，而是在尸体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河胎答应一声，扑通一下跳进水里，我一直盯着水面，差不多过去十分钟，他上来舒口气，不等我问，他又沉了下去。
又过十分钟，河胎从水里浮出，抓着船边，我用唯一一只手把他拉上来。
他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我问道:“周围有什么东西吗？”
河胎回道:“四根柱子，还是浮在尸体附近，上面有铁链连着四肢，大概两米距离，腰间绑着铁链，下面是块石头。
“小白你太聪明了，你要不跟我说，我都没发现它附近还有东西。”
我听到这里，不禁流下一滴冷汗，这哪里是普通尸体，这分明是用阵法镇压河里那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