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我一眼，满是埋怨之色，针这次一下就好。
“知道错了？你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爱惜吗？”
“还跟着往外面跑，我就不该管你。”
她说完这些转身离去，理也没理我。
胡胖子正好过来送饭，看到小护士怒气冲冲的样子，笑着问:“怎么滴？这还吵架了？”
我脸上别提多难看了，抬起手说:“大哥你看看这针眼，这是人能干出来的嘛？”
胡胖子看了一眼说:“哎呦，这可真狠啊！”
“让你不听她话，这丫头在我们这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当然，是对待病人。”
“你小子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当初人家可是没日没夜的照顾你。”
我叹口气回道:“知道，所以我一直忍着，也没有怪她。”
住院的时间差不多三个月，我手臂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虽然少了半条手臂，吃饭不太方便，但渐渐的，我也变成一个左撇子。
胡胖子寻思给我弄个假手，我试了试不太好使，就没有继续用。
距离新一年又要到了，我本来想着离开这里，去完成爷爷遗言，回到门头沟。
胡胖子让我不要着急，这刚出院几天，他打算带我去黄河边走走，看看这天下长河。
他带上自家女儿，胡小灵，这丫头聪慧，学习很好。
胡胖子把她视为掌上明珠，我们三个人一同来到黄河边，看着湍急的水流，还有那惊涛骇浪的咆哮声，我想起爷爷形容黄河所说的话。
黄河，吸冰雪之灵气，纳日月之jing华，凝百川之雄伟，聚千流之恢宏，这是华夏的根基，也是百年历史见证……
我看着远处飘流的船只，上面有个渔夫，他戴着草帽，还有个光着膀子的男子，他无视黄河流速，一个猛子扎进去，半响没出来过。
我好奇问道:“那是什么？抓鱼的？”
胡胖子解释说:“水鬼，专门捞尸体，死人物件，在黄河边上很常见。”
“这黄河边上每次都会出几条人命，胆子小的人不敢下去，怕上不来，这才有了这些不要命的水鬼。”
“都是养家糊口吃顿饭，不容易……”
胡胖子叹口气，对于这种事情，他见得太多了。
我看到那个男人上来，手上还拉着一具尸体，他抹了一把脸，把尸体放到船上，自己也爬上去。
那渔夫见状，随手拿起一只大公鸡，杀了直接扔进河里，这是为了祭奠黄河里的神明。
那水鬼在船上也没有闲着，给尸体盖上白布，用绳子绑好。
我对这一幕很好奇，脚步跟着他们船走。
“我们过去看看吧！”
胡胖子听到我这么说还有些不情愿，训斥道:“一天想一出是一出，一般人都忌讳着，你还上赶着。”
唠叨归唠叨，胡胖子将女儿交给半路同乡，毕竟是孩子，见尸体容易吓到她。
我跟胡胖子还来停船岸边，那边家属已经等待多时了，看到男人，他们跪在地上嚎嚎大哭起来，一旁当家做主的老爷子将钱塞给水鬼。
那水鬼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接过钱塞进口袋里。
我凑过去打招呼，说道:“你好，我叫程小白，小哥贵姓？”
对方看我年纪不大，笑着问道:“免贵姓贾，叫我河胎就行。”
我皱着眉，总感觉这名字有些奇怪，胡胖子走来说:“小河，这是我兄弟程小白，是个风水先生。”
河胎看到胡胖子，立刻笑脸相迎说:“胡叔，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呢！”
“家里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小灵难道掉河里了？哪片河，我现在就去救她。”
胡胖子瞪了他一眼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瞎说什么你。”
河胎嘿嘿一笑，胡胖子解释说:“我这兄弟对你们这一行比较好奇，就过来看看。”
河胎听完害一声说:“这有啥好看的，就下去给人捞个尸体……”
看在胡胖子面上，他跟我讲了很多关于他们这一行的规矩，下雨天不能捞，水中立尸不能捞，三捞不成不能捞……
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规矩，但河胎不一样，他可不管这是不是立尸，只要给钱多，他都捞。
不为别的，就为了他家中老母亲，他也得冒这个险。
河胎说:“我家祖上三辈都在黄河边，我爷爷捞尸没上来，我擦继承老手艺，现在轮到我了。”
“我这名字也是，河里生的，当初我娘想要跳河，我爹救了她，俩人也走到一起。”
我听完不禁觉得这河胎说话爽快，还是个孝子，主要是胆子大，水性好，怪不得叫河胎呢！
在知道我是风水先生后，他也没有墨迹，开口问道:“先生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
河胎说:“黄河上游有具尸体，别人出价两万，让我帮忙捞上来。”
“但那尸体怪啊，被铁链绑着，我看过了，下面有块巨石，可我每次下水，河水都会发生一些变化，我请教过其他水鬼，他们说那地方像是风水出了问题。”
“本来我都打算放弃这件事了，但没想到遇见先生你，如果可以，希望您可以跟我去看看。”
“如果尸体捞上来，两万块平分，您看怎么样？”
我听完陷入沉思，胡胖子走上前骂道:“你小子要钱不要命啊，捞立尸就算了，还捞被石头沉浸水里立尸，你真以为你是河胎出生，就啥事没有了？”
河胎也是满脸愁容，说:“胡叔，我这不是为了给我娘治病，她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也不能这么扛着。”
“那你也不能不要命了！”
胡胖子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我直接回道:“可以，这件事我答应了。”
话音刚落，胡胖子彻底炸了，对着我嚷道:“他要钱不要命，你也学他？”
“你这手刚好几天，你就往上游跑，我不同意。”
“就不该带你来黄河边散步……”
胡胖子气的火冒三丈，我嘿嘿一笑说:“听我说话啊！我是答应了，但我现在学艺不精，如果遇到的事情我无法解决，你就不要下水了。”
“咱们直接原路返回，你觉得怎么样？”
我看向河胎，他点头答应下来，还对胡胖子保证说:“叔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先生出事。”
“哪怕我死河里，他也平安归来。”
胡胖子不耐烦摆手说:“去去去，我也管不了你们，等真出事你们就涨记性了。”
我与河胎约定，明天上午七天出发，他今天感受了下水流，差不多在七天左右比较平稳，可以逆流而上。
我和胡胖子回到家里，他顺路买了两条大鲤鱼，让嫂子给我做了梦寐以求的黄河大鲤鱼。
还别说，味道真的好吃，这肉质鲜嫩，有嚼头。
一旁的胡小灵也吃的满嘴都是汤汁……
到了晚上，胡胖子敲我房门，从背后拿出两颗鱼雷，还把猎枪递给我，特意教给我使用方法，生怕我在黄河出了事。
他说:“记住了，遇到危险就这么用。”
我点了点头问道:“我爷爷救的那些商人怎么样了？”
胡胖子回道:“都没事，地牢里的全放了出来，听说把上面那些领导都惊动了。”
“县里那些大官特意跑来查看，看到尸体都被吓丢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