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微时想起他们初次见面时,景州口中那个“救命恩人”,居然是牧云河。
还真的是还了救命之恩了!
周微时当即便道:“也不是多深的交情嘛!”
救命之恩,哪里是“不多深的交情”?
牧云河发觉周微时抓着景州不依不饶,尤其是喜欢和景州对着干,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难道遇上周微时感兴趣的了?
牧云河的目光在周微时和景州之间徘徊了一下,收了回去。
周微时顾着损景州,没发现。
暮辞看这两人斗法,满脸不懂,他们奇奇怪怪的干什么呢?奇奇怪怪的相处方式。
暮辞要过去帮忙,周微时一把拉住他:“你还伤着呢!休息,待会儿有你忙的!”
牧云河觉得让景州一个人收拾那么一大堆东西不妥,于是要上前,周微时又拉住他:“哎呀,你也干什么?”
景州的声音传来:“知秋兄,让他来吧,你伤还没好,多休息。”
周微时咬牙:“我不来!”
牧云河对周微时道:“我过去,马上回来。”
周微时:“不行!”又软下来,“好吧好吧,我去,你呆着。”
垂头丧气的过去帮忙了。
景州看见他笑的阴险:“哟,难得你过来,还想着让知秋兄来,好好叙叙旧呢。”又叹道,“三年未见,斗转星移,一切都颠倒错乱了。”
周微时咬牙切齿,“什么颠倒错乱?我看是你耐不住了。”
景州却对周微时的敌意视而不见,笑道:“这么张牙舞爪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呢?不过,你是什么人啊,这种时候还敢跟着他?”
牧云河离他们离的不远,自然是听得见的。
周微时:“闲人呗,居无定所,跟着他怎么了?你也不是要和他一起?”
景州意有所指:“我跟着他,能帮他。”
周微时心里顿时一股火气,是说我没用帮不了牧云河呗!周微时当即撇下手中的药草,“你自己收拾吧!”
怒气冲冲的走了,蹲在牧云河旁边。
周微时咬牙切齿的告状:“你看看你的旧友,还不管管他?”
牧云河没什么表情:“随口一说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周微时暗自磨牙:“我才没有,我才不小气!”
牧云河微微侧目,又转回去。
他感觉到周微时在生气,直觉告诉他,不是因为景州的挑衅,可他左思右想,判断不出来。
只好低低的说了句:“别生气。”
声音很小,只有周微时听的见,虽然离的远,但这么小的声音就好像在耳边单独说的悄悄话一样。
周微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见牧云河,耳朵微红,这是在安慰他?心里有些小开心哦……牧云河没有再转过头看他。
周微时小小的心花怒放。
周微时心里那点不平衡和些许的怒气顿时散了。
黎国。
楚宴正下了早朝,一身厚重的朝服脱下,连忙穿了一个边服,滚到床边了。
楚宴枕着胳膊,眼前是白色的丝绸帷幔,“微时那家伙,自己跑了,一大堆政务又落到我身上,等你回来了,拽着你再让你跑!”
又翻了个身,近日陛下许久不看周微时,大发雷霆,楚宴想起高台上的陛下胡子一抖,站起来指着众人破口大骂的样子。
糟心……
“周微时啊周微时,走了这么久,好歹来个信吧。”
心烦意乱,爬起来坐下喝口茶。
主要是周微时的政务太多,烦的。
管家敲门,进来放了一封信,恭敬道:“大人,太子殿下来信了。”
“还真的来了?”
真的念叨就来。楚宴连忙接过,打开,周微时又是不好好写字,龙飞凤舞的,大意就是已经找到牧云河和暮辞,交代了暮辞的事情。
楚宴脸色不对,“暮辞居然真的是妖?”
这飘渺卧虎藏龙的,天资聪颖的上仙不少,这潜伏的妖也不少。
接下来又说和牧云河遇到飘渺的追击,看来是没什么问题的,有问题还会给他写信?
最后极不正经的说,不久就会有太子妃了,记得好好迎接。
楚宴一脸不屑的“切”了一声,“千里追妻,也就他闲的慌。”
不过,楚宴手中的信一攥,会不会也给江顾远了?去看看!
立马就跳到丞相府,兴高采烈的扑到江顾远旁边。
“喂!顾狗!”
江顾远手里也拿着什么东西看,看到楚宴过来,立马塞进旁边的柜子里。
“小宴儿你怎么来……”
楚宴眼尖,过去就抽出来:“哎呀!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江顾远就要夺过去,楚宴转了个身错过,“让我看看。”
果然是周微时的字迹!
楚宴嘲笑道:“原来是微时寄来的,藏什么?哎呀,要是你,丢了得了。”
江顾远顾远一把夺过去,真的要丢了,楚宴连忙拦下,“你真的要丢?别别别,我的错,微时好不容易来一封,收着吧。”
江顾远翻了个白眼,“你爱收就收。”
楚宴走过去坐到他的桌子上,把信抽走,重新塞进那个柜子里,威胁道:“我塞的,我收的,不是你,敢丢先把你丢了!”
江顾远笑道:“不敢不敢。”
说完脸色郁郁,“微时这么久没回黎国,陛下已经大怒,若是他一直在外……”
楚宴:“他有他的想法……他一向任性,也不是你我能拦得了的。”
江顾远:“他就是一心追着牧云河去了,什么事都不管不顾的。”
楚宴叹道:“他嘛,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了,哪里愿意留就留,愿意走就走,没什么地方能束缚的住。”
江顾远有些生气,“可是陛下都已经生气了,他至少也得说个期限,回来一趟,要是陛下一气之下换个储君,看他怎么办!”
楚宴笑道:“怎么会呢,他可是唯一的皇子,还能换谁?”
江顾远却知道最近出了太多事,“已经有人向陛下进言了。”
楚宴:“哦?”
江顾远抽出一个折子:“看。”
这些折子本来不应该是江顾远管,但周微时不在,走之前又拖给江顾远,因此只好人江顾远暂代了这些政务。
楚宴随意一瞟:“还真是……言之凿凿,言辞恳请。”
江顾远焦头烂额,“真想拆了烧了。”
楚宴撂了一句:“你敢吗?”
江顾远瞬间老实:“不敢。”
撕毁折子,诛九族的大罪。
楚宴道:“等等吧,他在大事上不会马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