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河一路跟着周微时走了一个月,到达一个极其繁华的地带。
人多到拥挤。
牧云河刚走两步,感觉都不用自己来走接下来的路,腿不是腿脚不是脚的,被人挤着往前走,脚还时不时踩了前面的人,惹得别人频频回头。牧云河尴尬一笑,又被人挤的差点跌到前面人身上去,快要扑倒时,终于在人群中救命般伸过来一只手,及时扯住他。这样走了一段路,牧云河终于受不了了,往人流外挤去,费力的拨开几个人,却感觉身后有些沉重,回头一看是那只不知道从哪里伸来的手还扯着他。牧云河心下感激,觉得这人这么艰难还不忘扶自己一把,真是好心,心下觉得一定要帮他脱离这苦海才行。于是握住他的胳膊,拉出人群。
街道两边果然人没那么多了,牧云河心情大好,转头看看这位好人,结果那那手的主人是周微时,还微微一笑的看着牧云河。
牧云河顿时觉得自己可能拉错人了。
周微时笑道:“知秋兄看见在下这张脸这么嫌弃作甚?”
牧云河在前面走不理他。
“在下觉得长的也没那么丑,至少这京城中至少有一半女子还是喜欢在下这张脸的。”
牧云河道:“这一半也是你吹嘘出来的。”
周微时反驳道:“这可不行,这事怎么能胡编乱造,你可见过这京中流传的美人册子?那里面可记载着京中的美人,无论男女,身份,只要是样貌好,即可入册。”他把手中的扇子一和,往手里一敲,跑几步跟上牧云河继续道:“你猜猜我在里面排第几?”
牧云河似听没听,只道:“莫不是结尾?”
周微时骄傲道:“当属第一。”
牧云河低低的“呵”了一声,“浪荡风流”。
周微时听了这话,突然间正经起来:“我可没有,虽然排名第一,我可洁身自好得很!”
牧云河没什么反应,权当这人不是在和他说话。
周微时毫不在意牧云河的态度,微笑着看着这人来人往的场面。
他笑着叹道:“真是民安太平!”牧云河目光闪了闪,也出奇的笑了笑。
周微时自豪的问:“你可知这是为何?”
牧云河转头看他,周微时道:“过几天就是年岁了,过了年岁,就是新的一年,各家人都出来采买,自然是人挤人。”
牧云河赞同的点点头,周微时微笑着又问:“知道这是何处吗?”
牧云河反应却有些迟钝,在脑海里搜寻半天,得到一个模糊的印象。
周微时这时倒是狐疑:“黎国京都……你不知道?”
牧云河神色一暗,回避似的走开。
周微时追上去,拉住他严肃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牧云河道:“没有。”
周微时吸了口气,严肃道:“知秋兄,你我一同行走已多少时日了?
“一个月了。”
“在下是什么人,想必你也清楚。”
“你现在又想着隐瞒什么?”
周微时平时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今日突然严肃,牧云河也知没办法隐瞒,只好交代:“这里我以前来过,我知道这里……但是我不记得了。准确来说,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便想不起,这有什么好遮掩的?”
“不,”牧云河道,“不只是这里,这些天来,我的记忆,无论是什么人,什么东西,都在慢慢消失。”
周微时十分惊讶:“你脑子受伤了?”
“没有。”
“那你记忆怎么会损失?”
周微时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牧云河就没认出他,他心中突然明了,对啊牧云河怎么会认不出他,是因为在那个时候,他受伤过重,记忆已经有损,不只是他,还有关于自己,在他的记忆中,没有人认识他,自然也不必隐藏身份,容貌。
周微时拉住他,急匆匆的跑,牧云河懵了,大喊“你做什么?”
周微时边跑边道:“治病救人!”
牧云河甩开周微时:“救什么人?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周微时道:“你这个症状不是一般的严重,拖久了后患无穷,我们尽快回去!”
“回哪儿?”
“当然是能治病的地方!”
“在哪儿?我们这样跑要跑到什么时候?”
周微时严肃的看着牧云河,认真道:“你不是一直都没问我是谁吗?我现在告诉你,我是储君,周微时。”
“我要带你回宫”
牧云河怔住了:“你就是周微时?”
“对,任知秋,我这就带你回家。”
说完拉着牧云河狂奔起来,没过多久,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到了宫门前。
士兵见两人这幅样子,长戟一指:“做什么的?”
周微时掏出一块玉牌,士兵一看,给旁边的人耳语了几句,那人跑进去不一会儿引出来一个总兵,接着叩首大拜,千恩万谢的把他们迎了进去。
牧云河看这大阵仗,道:“你这储君倒是十分有用。”
周微时的修长的手指抚过眉毛,得意道:“自然。”
那总兵找了辆车,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周微时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