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我也没别的什么事儿,就是想跟您说说话,要是您不能回答就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知道您在听就可以了。”
“我……我很抱歉今天没有去接您转病房,不是我故意不想去,是我现在没办法去。可您听到这里也别太担心,我没事儿,好着呢!就是,就是……”
“就是想您了。”
“妈妈,我好难过,好难过怎么办?”
“凉舟他来找我了,可是,他现在变得好可怕,我都完全不认识他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那么那么好,怎么现在能这么狠?”
“可是,就算他这样狠,我还是对他恨不起来……”
“妈妈,他以前对我太好了,好到让我一度以为就算只抱着那一年的回忆我也能甜蜜一辈子,可现在……”
“他正一点一点把那些对我的消磨殆尽,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妈妈,我想要以前那个凉舟,就算他不爱我,就算他不能接受我的身份,就算我这辈子都只能叫他一声表哥我也不在乎,我就想让他开心些。”
“他现在看着太糟了,外表光鲜,可内里都像是腐烂了一般……”
“我,我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还想着他不对,可是妈妈,我看着他这样真的好心痛,好心痛!”
“妈,我疼啊!好疼好疼!我的心,是不是坏掉了?”
“呜呜……呜呜呜……”
电话这头,是顾念肝肠寸断的嘤嘤哭泣声,电话那头,是虞仲渊握着手机不停蹙眉的冰封俊颜。
听着电话那头伤心欲绝的哭泣声,男人的薄唇紧抿,渐渐地,渐渐地拉成一条直线……
一个人住院的滋味凄凉,好在顾念天生就有‘杂草’的潜质,越是艰难的环境,她越是懂得如何生存调整。
头还很晕,她就努力地睡觉,对于病人来说,充足的睡眠是最好的良药。
手脚发软,她就尽可能地好好吃饭,好好吃药……
所以,不过是一晚上的调整,就算精神头还不是很好,但她的体力已确实恢复了许多。
是夜,夏月如钩!
水银般的月光铺洒在地,凉凉地如映了一地的雪。
白天里睡得太多,她晚上反倒起了精神头,不想再睡,她便索性靠在病床看着窗外的夜色。
城市的天空看不到星子,只有雾蒙蒙的一层灰黑,一如她此时此刻暗郁的心境。
眼神,不知不觉地黯下来……
寂寞的感觉,像是奔涌而至的潮,一点一点将她的心灵吞没。
正消沉间,突听到病房门口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一人踏着月华而来,笔挺的身姿,英俊的脸庞,还有那刚毅凌厉的眼神,如同电影里的慢慢拉长要眼前的长镜头。
没有风花雪月,没有星辰点缀,却仍旧在她面前一点一点地幻织出一个是完美的精英角色。
她看着他,怔怔如傻:“虞……虞仲渊……”
似是习惯了这般‘花痴’的眼神,虞仲渊神容不变,只是轻迈着长腿慢慢走来。
他信手将拎来的袋子放到桌上,然后问她:“心情不好?”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