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金宸，林宇明立刻意识到，自己似乎又在无意中，触及了痛点。
偷偷瞧了眼孙弈秋的表情，林宇明将原本还想继续的话，咽了回去。
孙弈秋苦笑着说：“没事的，我不在乎那些；而且会出问题，就说明，我本身也有问题。我没那么脆弱。”
林宇明没想到，孙弈秋会有这种觉悟。
他盯着孙弈秋，好一会儿，才说：“可以啊，秋总的觉悟提升的很快嘛。”
孙弈秋摇摇头，显得有些羞涩，“这是我最近才想明白的，可能真的得经历了，才会明白更多吧。”
林宇明听了，赶紧点点头，表示认可。
就拿他来说，如果一直窝在金宸，可能到现在，也都是那个有些窝囊，没法独当一面的胖子，而不是现在的林经理。
他笑着，将一瓶啤酒打开，推到孙弈秋面前。
“喝点酒，等下我送你回家，再想不通，明天就放半天假；不管什么事，就凭你这个心态，都不会难倒你的。”
孙弈秋将啤酒往回推了推，他有些窘迫的笑着说：“酒就算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明天史密斯还得过来，到时候，我如果不在，或者表现不好，会给立信降分的。”
林宇明被这话勾起了兴趣。
他问：“你们到底聊了什么？能让你这么有信心。”
“他想做高端市场，搞轻奢，甚至直接加码出奢侈品；我觉得会把他的创意搞垮，把项目弄崩盘；但是他好像不觉得；所以我们就谈崩了。”
孙弈秋轻声回答，不过脸上的神情，明显表露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
林宇明沉默着，心中瞧瞧盘算，如果将史密斯的项目，做成轻奢，在国内会有多大的市场。
片刻后，他一拍大腿，说道：“这个做轻奢，对咱们大家都有好处啊。不过前期投入，恐怕要加大了；不知道之哥那边会不会同意。”
孙弈秋苦笑着，冲林宇明解释：“他们如果是专心的，好好做下去，的确可以轻奢；可他现在起步就是轻奢，而且还打算并购，这说白了，就是在圈钱，在给品牌制造泡沫，这是火中取栗；您不可能不明白啊。”
林宇明不以为然，“火中取栗，用的也不是咱们的手啊；咱们只要把项目做成，打成标杆，到时候，那就是咱们的活招牌。”
孙弈秋怔了怔，他此前，始终在考虑对方的问题，却忘记了，自家这边，最需要的是案例，很多的成功案例。
而如果史密斯的计划可以成果，到时候，立信趁着公司转型和并购，股价增幅时，暗中抛售，便可以迅速积累不菲的资金。
甚至，如果吴恪之的耐心足够，等到二轮融资，那么公司的收益，则会更加可观。
越往下想，孙弈秋越是觉得，事情恐怕要偏离自己的预想，朝着濒临失控的方向发展了。
轻叹了一声，他说道：“也许你是对的吧，但我还是觉得，这里面，怎么看都有些不道德的成分在。”
林宇明笑了笑，说：“最开始干这行时，我也和你一个想法，结果呢？你也看到了；现在自己入股做公司，我才知道，老板和领导，最看重的不是能力，而是效益；如果雇佣十个傻子，可以让公司效益提高，那老板也会雇佣。”
孙弈秋盯着林宇明，他发现，这一刻的林宇明似乎有些陌生。
但仔细想想，林宇明的改变，或者说林宇明的态度，其实是有情可原的。
到了他这个年纪，如果事业和爱情都没有，其承受的压力，自然会十分巨大，以至于思考转变。
轻叹了一声，孙弈秋最终，还是拿起啤酒，灌了下去。
趁着孙弈秋喝酒，林宇明在手机上，给吴恪之发了条信息。
“你猜对了，史密斯想要转变方向；不过弈秋现在有些颓废；我跟他说，明天给他半天假；能不能缓过来，全看明天早上了。”
发完信息，他默默删除了记录，将手机收好。
孙弈秋瞧见，笑着问：“找到女朋友了？”
林宇明撇撇嘴，说：“现在这么忙，拿什么找女朋友？我这是在和一个客户商量事情，准备看能不能拿下来。”
孙弈秋问：“要不要帮你参谋一下？”
林宇明叹了口气，他忽然有点后悔，让孙弈秋喝酒。
次日，立信。
当员工们陆续来到公司时，几乎所有人，都看见，林宇明正守在电梯前，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就要到了打卡的最后时间。
林宇明看了一次又一次的腕表，心里面，不住思考，孙弈秋究竟会不会过来。
十几分钟后，当高思聪也已经到了，林宇明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公司门禁以内。
眼看时间就要结束，林宇明估计，孙弈秋不会来了。
可就在他要转身的时候，一个声音却从楼梯一侧传了过来。
“等我一下，等我一下！”
林宇明打了个激灵，猛地转身，结果就看见，孙弈秋正扶着楼梯，一脸疲惫地朝上走。
林宇明问：“你干嘛不走电梯？”
“刚刚人多，而且我也想活动下。”
孙弈秋一边喘粗气，一边解释。
林宇明愣了愣，想着自己公司的楼层，他就诧异，孙弈秋是哪里来的勇气。
瞧了孙弈秋一眼，林宇明叹了口气，扭头进了公司。
趁着孙弈秋还没收拾好，林宇明一头扎进吴恪之的办公室里。
将门关好，他轻声说：“之哥，弈秋来了，不过看上去，状态不大好，有点怪怪的。”
吴恪之将文件放下，白了林宇明一眼。
“你也不想想，他那个酒量，你给他喝酒，而且还是疲劳的情况下；那能正常就怪了！我看晚点，史密斯来了，你怎么解决问题。”
林宇明一愣，问：“史密斯说要来？”
吴恪之点点头，解释说：“刚刚他助手联系了我，说是今天史密斯要返回德国一趟，临行前，会来咱们公司，做最后的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