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东，前滩中心。
“曾浩，你不会真打算，一直这样跟个门童似的，在门口等着人家进出时，拦截调查吧？”
高思聪站在距离大厦门口不远的位子，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向曾浩询问。
曾浩将一份退回的问卷收好，然后一脸理所应当的给出回答。
“不然呢？这里不是你介绍的，说是距离咱们最近位置当中，最繁华的商务区吗？”
看着曾浩，高思聪心底里无比的后悔，他觉得，自己就不该多嘴。
毕竟如果按照曾浩的想法，他守在商场门口，说不定效果真的会有一些；可这里，是商业区，每个人的时间都十分值钱，高思聪不觉得，会有人平白无故的接受，这种来历可疑的问卷调查。
但是，他也明白，自己的设想，恐怕很难让曾浩明白；别看曾浩也有着硕士学历，但在这个行业里，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天赋。
轻叹了一声，高思聪问：“那你看看，咱们也来了半小时了，你到现在，做出去了几份问卷？”
曾浩快速扫了一眼，然后回答：“三十多份，不到四十吧。”
高思聪一拍脑门，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在路上，询问过以往的问卷成绩，知道这个数值在曾浩眼里，绝对算是不错的成绩。
见高思聪一脸的无奈，曾浩笑着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知道你第一天来立信，难免想要表现，但你得相信，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靠着压力督促的。”
听到他这番狗屁不通的逻辑解析，高思聪发誓，他真的很想一拳头，将曾浩打翻。
他自问不是个有暴力倾向的人，可不知为什么，在和曾浩共事后，高思聪却觉得自己总会想着掀开对方的脑袋，瞧瞧里面究竟是脑子还是豆花。
“我们都不能用自己的逻辑，来套用在别人身上。这一点，无论你我中的哪一个，都一样。”
听到高思聪的话，曾浩先尝试着，将一封问卷发给路过的美女白领，等到对方填写完毕，这才转头回答。
“说得不错，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咱们还是赶紧加油吧！”
说完，曾浩再次露出那种人畜无害的笑，搞得高思聪有脾气都没处去发。
见高思聪还没行动，曾浩问：“怎么了？你是累了还是不适应？”
高思聪摇摇头，连着喘了几口气，才勉强回答。
“我告诉你，如果咱们不是认识了这么久，如果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真的会发火，真的会对你动手。”
他的话，让曾浩再次露出错愕的表情。
“你没事吧？”曾浩一边说，一边伸手想去摸高思聪的脑门。
高思聪退后一步，将他的手打开，然后解释：“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去了一趟咖啡厅，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把两百份问卷都搞定了；咱们做事情，不是只有蛮干和吃苦这一个选项的。”
曾浩面露迷茫，不过很快就又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在高思聪伸手擂了一拳，“我就知道你可以的，精英到哪里都是精英；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高思聪再次吸了口气，不知为何，自从离职金宸，原本一直在维持的谦谦君子、稳重精英形象，仿佛彻底崩塌。
此刻的他，内心里十分烦躁和纠结，原本的经验和沟通能力，仿佛在瞬间集体丧失。
“我刚刚和咖啡厅沟通了，我每一杯咖啡，贴补一份差价，让他们替我做活动，凡是填写问卷的人，都可以获得八折优惠。”
高思聪努力平复自己，并且试着给曾浩解释。
曾浩点了点头，考虑片刻后，显得十分不安。
察觉到曾浩的异样，高思聪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曾浩又派发了一份问卷，转头说：“这种支出，公司是不会报销的；而且你不时刻盯着，怎么保证数据的真实和填写人适合咱们的项目？”
高思聪伸手，晃了晃。
“我安排了视频会议，拿来做监督。等下我也会把录像重新检查，这样总好过在这里当门童啊；至于补得差价，其实没几个钱，等搞定项目，奖金什么的，远远高过这个。”
曾浩讪讪地笑着，“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公司的项目，奖金虽然也是按照比例分配，但咱们公司体量小，没什么大项目，所以你可能拿不到几个钱。”
这话一出，高思聪瞬间愣住，他发现，自己和对方，真的就不是一个世界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