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曾浩手里拿着一份问卷，而且说得风轻云淡，高思聪的情绪也缓和了许多。
他笑着问：“我们需要采集多少样本啊？”
“一万啊，今天是周末，应该很快就能采集完成。”
曾浩将问卷塞到高思聪的手里，然后转身抱起一摞资料，开始整理。
高思聪回忆了下，刚刚出去的足有二十人以上。
他问：“一万份，需要那么多人？”
“数量和人数有什么关系？”
曾浩回头问了一句，脸上的神情不似作伪。
高思聪犹豫了片刻，说：“这不是资源浪费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曾浩反应过来，冲高思聪说：“我说得是每人一万，你不会以为是总数吧？”
高思聪听了这话，扶眼镜的手瞬间僵住。
“多少？”
曾浩回答：“一万啊！”
“我们算一笔账！就算每个问卷，需要三分钟时间填写，每次找到的人都有同伴，可以同时填写三份；这一万份，可也需要几千分钟！算下来一百多个小时啊！”
作为精英，高思聪这还是第一次因为工作而失态。
他有些不明白，究竟是自己被整了，还是说，立信的工作强度，真的这么变态。
孙弈秋看不过去，走到高思聪身边，向他解释。
“别听他胡说这些问卷是预计，并不是定额；而且是周一递交报告；也就是说，这一百多个小时可以分到三天；而且还不一定只需要做那么多。”
听到孙弈秋的话，高思聪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些。
他拍着胸口，说：“原来是这样，那还好，我刚刚真是吓坏了。”
孙弈秋点了点头，适时地补了一刀。
“哦，对了；这里是无效人群排除资料，和不可问卷场所的列表。”
他一边说，一边将才打印好的资料，递给高思聪。
这一份资料，是吴恪之精心制作的，不过吴恪之绝对想不到，第一个被这份资料“祸害”的，居然会是自己才聘来的精英助力。
高思聪刚刚看资料时，其实已经有了预先规划，但当他拿到表格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咱们做的不是酒类和文化吗？怎么居然不能去酒吧和娱乐场所？”
高思聪说话的同时，还指了指表格。
孙弈秋笑着说：“被酒精、嘈杂的音乐和可吸引性因素影响的人，他们的判断很可能出现偏差，或者为了应付，随便填写，那些数据，很难采信。你都坐到组长了，不该不明白啊。”
高思聪面露尴尬，因为这种基层业务，金宸很少去做，而且即便要做，也不可能让他这种重点培养对象去。
但这些情况，他终究不能解释，否则只会拉来更多的仇恨。
就在高思聪进退两难的时候，林宇明终于开口了。
“还愣着干嘛呢？抓紧点，等下街上人多，该堵车了。”
孙弈秋答应一声，冲林宇明说：“我单人一组的话，那我就去图书馆了哈。”
林宇明点了点头，在考勤簿上做了登记。
“去吧，另外车要是不好停，你就开远点。”
瞧见孙弈秋的待遇，高思聪满脸惊愕。
他冲曾浩问：“为什么他可以单人一组？”
“人家虽说也是后来的，可有前次的创业经验，和创始人没区别；再说了，弈秋是顾问，不是职员组，你和人家比，怎么比啊？”
高思聪还想再说，结果，曾浩却抱着问卷，朝着电梯走了过去。
站在电梯口，曾浩嚷道：“抓紧点，电梯要关了。”
说完，这小胖子一个箭步窜了进去，丝毫不理会高思聪是什么反应。
看着即将关闭的电梯，高思聪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去就去吧。”
嘀咕了一句，他将西服外套放到了曾浩的工位，然后快步跑了过去。
等到两人走了，林宇明笑着摇了摇头，朝自己的办公室折返。
“怎么样？小高有抵触吗？”
吴恪之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朝着才过去的林宇明问。
林宇明愣了下，答道：“还好吧，虽说不大情愿，但还是去了。”
说着，他冲吴恪之问：“之哥，你都答应让他过来了，怎么还让曾浩刁难他？你就不怕他跑啦？”
“玉不磨不成器啊，他这样的精英，不吃亏，长不大的。再说，现在立信的处境你也知道，这个时候，其实不接受他，才是正确的，可芊翊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只能让他自己主动离开。”
吴恪之有些疲乏地，说完了自己的想法，不等林宇明反应，便将头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