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当吴恪之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时,却发现,孙弈秋已经坐在了里面。
“你来干嘛?”
吴恪之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疲乏,显然连日的劳累,让他已经快有些吃不消了。
孙弈秋看着他,问:“你都累这么久了,一点小事,还想亲力亲为?”
吴恪之摇摇头,看上去有些无奈。
“你们谁压得住这些大爷?咱们最近扩张的有点快,现在这些人,不是咱们以前就认识的老朋友,就是一些精英。你想想看,得罪朋友,或者触怒精英,这些哪个是适合让你们来做的?”
孙弈秋刚想说话,吴恪之却一摆手,阻止了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得想想,咱们公司的情况,如果搞得离心离德,同事之间结怨,那今后怎么同舟共济?”
孙弈秋被说得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叹了口气,坐回沙发。
见孙弈秋不说话了,吴恪之却忽然笑了。
他冲孙弈秋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出状况;你放心,等忙完这次的事情,就算你留我,我也不可能待着;我已经订好票了,过阵子我准备去疗养一段时间。”
孙弈秋听到这话,眉宇间闪过一丝诧异。
吴恪之笑笑,解释说:“人得服老,哪怕自己年纪没老,可身体透支,有老龄化的迹象,那也得服。”
听到这话,孙弈秋不免有些酸楚。
他印象中,吴恪之从没说过这种话,更不会轻易服输。
对人尚且不会,更何况,这还是对岁月和身体。
显然,吴恪之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身体出了状况。
想到这一点,孙弈秋很多事都明白了,同时也越发担心。
他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
就在吴恪之准备送客时,他再度开口。
“你和我说实话,你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吴恪之一愣,但还是很快恢复平静。
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我就知道你得这么想,你当我是小孩子?自己有没有问题,还不知道?”
孙弈秋刚想再说,可吴恪之却已经出言阻止。
“好啦,去忙你的,如果真关心我,就想想怎么找出内奸。别看我订了章程,想了法子,可那些不过是表面文章,想让他付出水面,其实并不容易。”
孙弈秋点点头,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随后转身,快步出门。
到了外面,瞧着林宇明刚好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孙弈秋赶忙跟了进去。
“你干嘛?”
被吓了一跳的林宇明,显得有些失态。
孙弈秋笑着问:“你不会是做什么亏心事了吧?怎么吓成这样?”
林宇明苦着脸,说:“还不是你这事闹的,自查还没开始,我就开始担心,会不会有人在后面拿板砖拍我。”
想想林宇明的为人,孙弈秋觉得,让他主持这项事务,也的确有些为难他了。
不过想到吴恪之之前的话,孙弈秋很容易就明白了,这可能就是吴恪之的一个陷阱。
目的根本就是借着林宇明的弱势,来让内奸安心。
见孙弈秋沉默,林宇明问:“你怎么了?有心事?”
孙弈秋依旧沉默,这让林宇明有了些许误会。
他拍了拍孙弈秋的肩膀,轻声安慰:“放心吧,这件事最后怎么也算不得你头上,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副总,这都已经提上来一段时间了,怎么格局就上不来呢?”
孙弈秋抬头,看了眼林宇明,眼神里满是复杂。
林宇明见状,原本准备再次落下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看着孙弈秋,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孙弈秋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
“你说,吴总会不会真的得了什么不好的病?”
孙弈秋的话,让林宇明整个人僵住。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孙弈秋,神情中满是欲言又止。
“你这都听谁说的啊?”
林宇明朝门外瞧了一眼,将孙弈秋拉倒沙发里。
孙弈秋回答:“我猜的,他刚刚和我说,已经订了,准备过阵子去疗养;还说不能不服老什么的;你觉得,如果是正常情况,这是他的话吗?”
听完孙弈秋的话,林宇明神情间闪出一抹复杂。
以他对吴恪之的了解,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可同时,林宇明也清楚,有些话不能说,如果说了,破坏的不仅仅是吴恪之的布局,更可能是孙弈秋的心态。
如果孙弈秋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公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要依靠孙弈秋来运作,他如果出错,那便等于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