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孙弈秋的千言万语，最终也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他看了眼远处的景色，心里忽然觉得，似乎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发生着改变。
林宇明看出了他的心思，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好啦，既然这件事已经是二比一了，如果秋总你没更好的法子，我看就这么定了吧。”
说完，林宇明又冲吴恪之问：“对了，之哥；这是公司外面，有句话我想问你，你可得和我说实话。”
听到这话，吴恪之立刻警觉地看着林宇明，仿佛怕被他算计了一般。
林宇明见状，不禁又笑了笑。
他说：“我想问你，你就真打算靠着检查偷拍之后，查监控翻视频，再梳理人脉关系，来查公司内奸这件事？”
吴恪之一摊手，问：“那不然呢？现在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林宇明一时语塞，孙弈秋却忽然开口。
“可您怎么搞下去，无论最后有没有查出内奸，都会是人心惶惶啊；咱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下面的员工不知道，他们现在就有人在议论，说公司准备卸磨杀驴什么的；你说咱们又不能解释，又不能警告的，这算怎么回事？”
听着孙弈秋的话，吴恪之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摆摆手，示意下意识站起来的孙弈秋坐下。
“你说这些，我也知道，而且说老实话，我比你着急；可我不这么做，你们告诉我，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孙弈秋想了想，最后还是把早已想过的法子说了出来。
“找人从外部调查，另外最不济，也可以用假消息来套取可疑人员的信息。”
听到后面的话，林宇明来了兴趣。
他问：“什么叫用假消息套取信息？你是说，要做个假项目？”
孙弈秋点点头，说：“不用执行，只要策划案做的够真，公司编纂的够像，我相信，对方肯定露出马脚。”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这不比什么都强吗？”
林宇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仿佛孙弈秋是犯了什么错一样。
孙弈秋见状，满脸无奈的解释：“我还不是觉得，这件事如果这么做了，会让被怀疑的对象寒心。你想想看，如果是你，被告知一个假消息，然后去费尽心思的准备，结果最后发现，你自己是被怀疑的那个，你怎么想？”
林宇明一时语塞，他很清楚，这种感觉换做是谁都不会觉得舒服。
不过比起吴恪之眼下的这种策略，林宇明还是觉得，似乎前者要更加有效。
毕竟如果说几个人的心里留下扣子，和所有人都生出疑窦，来比较的话，显然前者要更容易解决。
而且林宇明也相信，只要自己小心一些，或者是事后多花精力，这些问题，肯定也是前者更好平复。
但想想孙弈秋的性子，林宇明最后还是没将心里想到的说出来。
他看了眼吴恪之，问：“之哥，说真的，你就没想想，先找外面的公司过来？”
吴恪之看着林宇明，有些意味深长的回答。
“以前看曲总那一套，我真是烦的厉害，而且我甚至是鄙视他的那种行为；可我坐到了这个位置，我才发现，有些时候，不做取舍是不成的。就比如现在这件事，我选择了公司利益，舍弃了员工的看法；选择了维护公司利益，放弃了损害声誉的后续措施；这就是我的答案。”
听到这样一个似是而非的结果，林宇明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
而孙弈秋，却突然站了起来。
“之哥，明哥，我先回去了，如果有别的事，可以电话喊我。”
说完，孙弈秋迈步就朝地铁站的方向走了过去。
林宇明看着孙弈秋走，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不去阻拦。
他知道，孙弈秋选择这个时候离开，是在规避矛盾。
关于这一点，吴恪之显然也很清楚，所以当孙弈秋离开后，他非但没有回应，反而刻意地检查起了手机信息。
等着孙弈秋走远，林宇明问：“之哥，这件事对他其实挺不公平的，你知道，如果说真查出来，没有内奸，那他可能很难收场；我——”
林宇明的话没说完，就被吴恪之打断。
吴恪之盯着林宇明，忽然问：“那我呢？我该怎么办？如果真的有内奸，他就是功臣；而且现在实质性的事，其实是我在做，你总想着坏的一面，那么我想问，你见过没有付出，就能收获的回报吗？我告诉你，如果真的有，那么后面肯定是有更大代价在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