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明讷讷地看着吴恪之,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所以说,你想拿弈秋在公司里的命运,来赌有没有内奸?”
吴恪之正想回答,结果林宇明却已经起身,继续说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让他受到多大的刺激,而且你想想看,如果最后证明了,真的没有内奸,他在行业内,会被人怎么说?你毁掉的,可能不是他在立信的未来,而是他在这个行业的前途。”
听完林宇明的话,吴恪之忽然说:“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可以选择接受。”
林宇明被噎得语塞,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讷讷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就像吴恪之所说的那样,其实这件事,因孙弈秋所起,所以也就只能因他继续,因他结束;如果再去牵连别人,那才是最残忍和错误的。
自己因为和他的关系,所以有些过于担心,这才生出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而吴恪之立于中立的位置,处理起来,虽说狠辣残酷,却也不失公允。
见林宇明不再说什么了,吴恪之起身,朝柜台方向走去结账。
等他再回来时,林宇明依旧没动。
虽说有些无奈,可吴恪之最终还是走过去,轻轻拍了他一下。
“放心吧,明天我会找个理由,把弈秋支开,到时候咱们自己调查咱们的。他嘛,背锅就够了,其他的,他未必下得了手。”
林宇明闻言,眼睛一亮,侧目看向吴恪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吴恪之摇摇头,说:“成了,知道你,林妈妈嘛,我都知道;我先回去了,也好几天没在家里睡觉了,难得清闲。”
说完,他不等林宇明开口,就迈步朝自己的车走了过去。
林宇明坐在原位,许久后,才露出一丝笑容。
而另一面,孙弈秋才回家,就瞧见,一辆帕萨特停在了自家门口。
这弄堂里,除了前几次来找自己的人,还没怎么来过这类商务风的车。
因而孙弈秋本能的觉得,估计是又有什么人来找自己了。
他叹了口气,迈步准备回去。
可不等他进门,就听见,身后车上有人喊自己。
他扭头看去,只见丹尼尔正坐在车里,冲着自己微笑。
孙弈秋指了指房门,示意自己要送东西回去。
丹尼尔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片刻后,孙弈秋从房间里再次出来,钻进丹尼尔的车里。
一上车,他便直接了得的问:“丹尼尔先生,您找我不知道是有何贵干?”
“听你的语气,看来你是知道了,不知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丹尼尔始终含着笑,可此刻在孙弈秋看来,却好似屠夫挥刀前的哄骗。
孙弈秋说:“听说了,据说您现在是大区总裁的热门人选;我这里就先恭喜了。”
丹尼尔摆摆手,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虽说大区总裁是我的目标,但你应该明白,我有更远大的理想。”
孙弈秋有些诧异,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
“所以说,你现在抛售股份,又介绍项目,是想养寇自重呢,还是想双向押宝?”
丹尼尔似乎习惯了孙弈秋的直率,这一次他连惊讶都没有。
短暂的酝酿后,丹尼尔说:“怎么说呢,我的确听说了些消息,准备撤出些股份,保证自己的安全;我想这是人之常情,但我同样希望立信做的好,这样我才稳定;所以我介绍项目。至于怎么理解,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孙弈秋点点头,说:“明白了,所以你担心他们不同意,就大晚上跑来见我,希望我能再帮你说话,是吗?”
丹尼尔盯着孙弈秋看了一阵,而后才开口。
“你变了很多,原先我认识的孙,不可能说得这么直白,或者说,我们的默契不会这么淡薄。”
孙弈秋笑了笑,答道:“见识到了各种险恶,哪里还能有简单纯粹的人;就像丹尼尔先生,不也和我们初次见面时,有了很大的不同吗?”
“所以说,你愿意看在我们的交情,还有我们彼此帮忙的情分上,替我说话吗?”
孙弈秋想了想,说:“我需要项目的全部资料;另外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丹尼尔看着孙弈秋,似乎是在观察,又似乎是在考虑。
半晌后,丹尼尔说:“好吧,如你所愿,不过我希望,这件事能够办成,而不是尽力或者敷衍,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处境,也能理解你们,但我不希望这是未来搪塞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