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外面的长随持着火把照将入来,禀道:“回主子,对岸有一群人在追赶一个姑娘。”
这么晚了,出了什么事呢?
想必是仇杀。
诺密纳有些放心不下,生怕歹人使诈。
“你告诉所有人须警觉些,不可教人钻了洞子!”
“喳!”
诺密纳倒头再睡,可那姑娘的哭喊求救声愈大了,便怎地也谁不着,翻来覆去地心中好不安分。
他终于起了身。
“回主子!”长随又报曰:“那女人在我们的帐口求救,央求我们保护她。”
“什么?你问过她的身份没有?”
“说是叶赫人,要到建州投亲的,只因遇到了抢匪要取她的身子,所以硬是逃到了这里。”
“这还了得?速带我去看!”
诺密纳顺手摘下朴刀,奔了出去,来到账口,果见一女子披头散发地被拦在刀下。
诺密纳借着火光细细打量她,倒是穷苦人家装扮的闺女,但那双杏眼中流露着渴望之色,倒教自己怜香惜玉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他们为何追你?”
“奴婢叫宛儿,叶赫人氏,家中遭了灾,饿死了许多人,听说建州的的图伦城主是我的阿舅,我特来投奔他讨口饭吃。谁曾想千辛万苦到了这里,却误入了土匪窝,若不是我机灵,早早被他们……”说着跪了下去,给他叩头哀求。
诺密纳哪见过这个?真真断了情肠。
“姑娘快过来吧!”
那女人忙不迭地爬到了诺密纳的膝下,连叩头带谢恩。
不一时,追她的那伙匪寇到了,见宛儿被营救,张口便要夺人。
诺密纳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一面向匪寇喝道:“我建州不比东海窝集的野人女真,治安还是有的,这个女人我救了,嗯?还不快滚?须我萨尔浒城主亲自出手么?”
“萨尔浒又如何!”
“哼,曾经的萨尔浒虽然势单力薄,今儿你们不瞧瞧他的后头是谁撑腰子!”诺密纳得意地说:“就是建州都督的长子努尔哈赤!”
“什么?努尔哈赤!?”
众匪寇听了努尔哈赤的名号无一不心惊肉跳,这个杀人恶魔将不可一世的觉罗寨屠得干干净净,整个建州为之震惊。
当下不敢复有躁动。
诺密纳大喝道:“快滚!”
众匪得罪不起他,又不忍心将到了手的宛儿拱手相让,嘈骂了好一阵,见诺密纳要开打了,只好忍气吞声地去了。
宛儿来到了撮落中,诺密纳亲自为她烤肉,亲自喂他进食,照顾得无微不至。
就着火光,照得她似笑非笑的脸儿,标致可人儿,唇里的小奶牙更有想亲吻她的冲动。
诺密纳仗着对她有救命之恩,先发制人,要求她回报。
起初她尚是矜持,只拗不过,便默依了他、任凭他的手伸进游动。
“你弄痛了我!”
宛儿**地娇羞。
愈是如此,诺密纳便更加地放肆,遂摸得更透彻了。
“你没福晋么?干么一副未开过荤的模样?”
“你这等女菩萨、艳丽尤物,教我怎能抑制?”
“俗话说,自古美女爱英雄,可以老爷您这姿态……”
“我不算英雄么?”
“你?”宛儿突然按住了他那正在触动的手指,说道:“你算什么英雄?我近闻你们建州有个叫努尔哈赤的,为人很是生猛,连达尔滚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才算是英雄,你只不过是受他摆弄的包衣奴才罢了。”
诺密纳听了这话很不是滋味,啐道:“你不知他只是小人得志罢了!搁在以前,他狼狈着呢!”
宛儿道:“他怎么小人得志了?据我听说,他胆量大着呢!”
诺密纳笑问道:“你见过他吗?知道他是什么人么?”
“没有。”
“没见过如何知他胆量大呢?”
“我只闻他招募了嘉穆瑚和瑚济寨、沾河寨的人为他死心塌地的卖命。若未居其所,众星为何拱之?”
诺密纳笑道:“那只是众人走投无路抱团取暖的权宜之计罢了。这一关熬了过去,大家各自奔了东西,他努尔哈赤还不是光杆子一个?”
“那也比你强!人家努尔哈赤将要成为叶赫的女婿呢!在我们家乡,这个事迹是传遍了的,谁人不晓?”
诺密纳听她一味地夸耀努尔哈赤,心中极不是滋味,这小妮子也不想想适才是谁出手相救!
当下,手指插得更深了,直把他痛得叫喊出来,叱骂他是“无礼狂徒、登徒子”之类。
愈是如此,诺密纳便愈觉得刺激。
“走着瞧吧。努尔哈赤已经飘飘然不知所以了,我断定他必将大难临头!”
宛儿眉头攒在一块,也忘了疼痛,钻出被窝来,奇问道:“你胡言乱语地所什么呢!好端端地咒人家干么?你们是喝了结义酒的好兄弟嘛。”
“女人家不要问那么多,明儿我就带你去见努尔哈赤,你自己瞧他那副傲然的模样罢!还妄想联结阿太去攻沈阳,那不是活腻歪了?抑或是脑瓜子被驴踢了!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心里一点没有数据?井底之蛙,真真愚蠢到了极点!我想我该找就会离他远一些,免得跟吃了挂落儿!”
宛儿听得心奇,又问:“沈阳可是汉人的控夷军事重镇,岂是说打就打的?况且这样一来不就触犯了国家法度,可是要掉脑袋的勾当!他们这样做不是疯了么?”
“可不是么!所以我说他要大难临头了!——我和你说这些干嘛?让我亲亲小宝贝儿!教老爷我尝尝叶赫娘们儿的鲜儿!”
第二日清晨诺密纳便要赶回瑚济寨向努尔哈赤和复命,且又与她复做一番。
宛儿说自己要去图伦寻亲,且报平安,诺密纳相拦,可她执意要走,又不依,这妮子当真倔强,便与其定好相会时间,如约来会,应许给她为萨尔浒福晋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