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见我没有反应,她气急败坏,直接拍了桌子,继续输出:
「你知不知道,你走以后默安就像变了个人,他不去公司,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喝酒抽烟。」
「我劝他,还被他赶了出来,现在带着孩子,也没地方去……」
「池念夏,我求求你,把默安还给我吧!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呀!」
说到最后,林珊珊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似乎我才是那个小三,正在被正宫找上门。
我放下杯子,直直地注视着她,把她盯得浑身难受,这才慢慢开口。
「林小姐,你给我扣的帽子真大呀。我在你口中居然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和陈默安和平分手,都是成年人了,还要像个小宝宝似的被人爱护吗?不去公司是他的事,在家爱干嘛干嘛,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有,陈默安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物件。他既不属于我,也从来没有属于过你。」
「最后……」
我拉长尾音,低头打量了她的肚子。瞬即,林珊珊用手护住小腹,眼神却心虚地乱瞟。
「林小姐,你不应该感到庆幸吗?」
「如果陈默安天天和你腻在一起,那你骗他假孕这件事不就会露馅吗?」
「你!」
她「啪」的一下,拍着桌子,站起了身。
她双手紧握着拳,咬紧了牙,眼神因为怒意而发红,狠狠瞪视着我。
而我则饶有兴趣地叉手环抱在胸前,歪头看着她。
许是感到了失礼,她立马坐下沉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屑地冷哼一声,只觉得可笑。
「你那点小伎俩,根本骗不了我。不过你别担心,我对揭穿别人的谎言不感兴趣。」
「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恶心事做多了,小心遭到反噬。」
在我的一句句冷嘲热讽之中,林珊珊终于忍无可忍。
屈辱和愤怒的力量使她再次起身,她被钉在那里,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嘴唇上下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眼底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直直地瞪着我。
「池念夏,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
「用道德绑架默安,把他拴在身边这么长时间。他什么要求都答应你了,你还不满意。」
「我听说你之前有过一个男朋友是吧?后来还被抛弃。」
她学着我,叉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也对,你这种精神病患者,怎么可能有人会喜欢你呢?」
她捂住嘴,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最后笑得整个人都在晃动。
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咖啡厅里,把愣神的我拉了回来。
我感到令人窒息的闷热,燃烧的怒火有力地撕扯着我的胸膛。我站起身,「啪」的一下,甩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很快,眼前人的左半边脸就红肿起来,她捂住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你敢打我?」
我将她狠狠地推倒在地,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去调查颂安,你简直是侮辱了他。我不允许你这种人亵渎他!」
我因为过度愤怒而导致喘不上气,有些缺氧。只能扶住椅子,勉强站直身子。
我很久没这么激动了。
这个女人,真是为所欲为。她居然敢去调查颂安……真是恶心透了……
我不允许任何人亵渎我的神灵,我的光。
等等,颂安去哪里了?为什么从早上开始就没见到他。
我不由自主的咬紧了嘴唇,双手微微颤抖,不断发凉。紧张地攥紧拳头,手心却被指甲狠狠扎入,发出刺痛。
我的心狂跳起来,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乱撞。我感到呼吸困难,胸脯微微起伏。
无意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扭头一看,发现许颂安正站在我身后微笑着看着我。
我的心忽又平静了下来。
略带娇嗔地说道:「你跑哪里去了?吓死我了……」
「我们回家吧。」
随后不顾林珊珊见鬼似的表情,拿起包包和他启程回家。
我本以为这个小插曲之后,我和许颂安就能恢复到往日的平静。却没想到在几天后就被陈默安这个不速之客打破。
陈默安不顾我的阻挠,强硬地闯入我和颂安的家,这让我感觉不快。
他仿佛是在自己的地盘一样,肆意观察着我的房子。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却发现他脸色发青,怒目圆争,布满血丝的双眼如鬼魅般猩红。身上有着很浓的烟酒混合的奇怪味道,闻得我想吐。
他怒极反笑:「听说你藏人了?」
我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语气不善:「这与你无关。」
陈默安眼神一凝,发了狠,反过来掐住我的脖子,将我狠狠抵在墙壁上。漂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咬牙切齿道:
「他是谁?」
说着,手指了指墙上的一幅巨型油画。
我望了过去。
画中的人与陈默安有三分相似。身着一身硬挺的绿色军服,胸前挂满了泛着金光的勋章。面容温和,眼神带光,手持一条长剑,正直直地盯着远方。
那是年少时,许颂安给我的一幅他的自画像。
他为了画这张画,特地把放假回家的哥哥的军服偷了过来,为此还挨了一顿骂。
当时是中考后,他要离开的时候。依依不舍地把这幅画交给我,让我等他回来。
后来,我一直珍藏着这幅画,哪怕是搬家,都没忘记带上。
高考后,我和许颂安买下了这套房子。就把这幅画挂在墙上,让它日日夜夜地陪伴我们,见证我们真挚不渝的爱情。
见我半天都没有回答,陈默安心里有了答案。
他慢慢松开我,颓废地跌坐在地上。而我也像个刚刚溺水的人一样,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我以为陈默安要走了,谁知听到他的一句哀怨:
「原来,你爱的是他呀。」
我心中疑惑,支起身子抬头看着他。
眼前人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颓废而又无助地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哀怨地看着我。
「过去,我们在一起的每一晚,你都会做梦叫一个人的名字。」
「我一直以为你叫的是我,可是我现在才发现,你叫的是许颂安。」
「别人都说我找你是找了个替身,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才是那个替代品。」
「念念,你知道吗?我给你的爱,不比许颂安给的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