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履薄冰的日子过得很久了，也不在乎多过几天，只是有些事情往往会出人意料，往往不随人心愿。
朝堂上的暗潮涌动，君墨染并非不知，离王遇刺无疑将顾辞渊推到风口浪尖。慕容决得知顾辞渊捡回一条性命，气的当场吐了血，断念无解，本以为这次可以将顾辞渊杀了，一切都可以顺利的进行，不想他竟是没事。
白凉夜绘声绘色的跟君墨染说探听来的情况，惹得屋子里的人阵阵发笑，不时将目光停留在纪言身上，嘴边的笑竟是泛起了温柔。
看的纪言的脸竟是晕染起了红晕，君墨染淡笑着扶着灵狐柔顺的皮毛，这几日她一直在养着腿伤，闷时有灵狐陪着倒是不曾孤独过。她与顾辞渊也不曾见过，仅有的了解便是通过顾辞轩来传达。
“你若是哪天方便回隐楼一趟吧！姑姑们想见你。”说完调闹的话，说起了今日的来意。四位姑姑一直想见她，她的腿一直未康复，而四位姑姑又不想多与朝廷牵扯，便一直拖到现在。
“好，明日我便回去一趟。”
白凉夜点了点头，走时看了一眼纪言，以手抵唇干咳一声，按动开关离开。
“没什么别的事就先下去休息吧！快到年关了，府里置办的东西需要帮忙，过几日有的忙了，休息一下吧！”从前新年时，她时什么都不必操心的，府里的人不少却都有专门的人打理，一些事务都是府里的婆子安排的，父亲很少年关来陪她，她也不曾因新年的事宜高兴。如今，做了这王府的女主人有些事情却是要操心的。即使她不曾听到过什么闲话，但是王府毕竟人多口杂，有些事务还是要经手的。
“纪言，我有话跟你说。”君墨染叫住纪言，有些话她得问清楚，不然错的事情她担不起责任。
“嗯。”略微挑了挑眉，疑惑的应了一声。君墨染从不曾单独对谁说过话今日怎么偏偏叫住了她，不会是想让她去她家爷身边侯着吧！她可不想，好不容易能摊上一个没那么多事儿的主子，她可不想入了羊窝再被丢进狼群里，能要了她的名的。
“你与白凉夜是什么关系？”
关系，纪言抬头看着窗外的红梅，出了神。她与白凉夜的关系？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从不曾去深究过这个问题，她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呢？按他所说她骑瘦了他的马，她们应该是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若是按平常，他们经常一起出任务，他们倒又成了合作的关系？除了这些，似乎还有……她对他似乎有别样的情愫，那种情感不同于她跟泽言的十年之谊，说不出的感觉。她会因为他出任务而担心，会因为他调戏别的女子生气，会在靠近他时心跳加快，会在他与如烟斗嘴时而感到不是滋味，若是这样，他们之间又该是如何？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她真的弄不清楚，她从不曾为关系而烦恼过，此刻却是因为君墨染的话而出了神，她们的关系吗？该是如何？
“我……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清楚，不明白，关系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眼，似乎需要漫长的时间来回答。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又开始了一番飞舞，淡黄色的灯笼发出细微的光亮，飘落的雪还未靠近就已经没了踪迹，那雕刻着兰草花纹的灯笼，似是在用最后一点微弱的光阻挡大雪的侵袭，摇曳的红烛落尽最后一滴泪，终是灭了光亮，被飘雪覆盖。
“你喜欢他吗？”不过是多问的话，她也确实想要问清楚，只有从她口中听说才知她究竟对白凉夜什么意思。
“不……不喜欢，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混蛋，招蜂引蝶，鬼才喜欢他……”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未闻，脸颊上染上了红晕，在烛光映射下分外妖娆。
将怀中的灵狐放在软榻上，君墨染淡笑，又是一个嘴硬的人。如今，看了纪言她才知道，当初她的掩饰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原来那么容易就能让人看清楚真与假。
所有的掩饰终是有被拆穿的那一刻，就像是面具带久了摘不下来，却又是也能暴露出原来的样子，不过是早与晚的问题，终究是要被人知道的。她的这张脸皮用了十年寿命去伪装，最后还不是被人拆穿。
“你不喜欢他么？那我可就要让他娶别人了？”君墨染淡笑道。
“不行“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娶别人……那……那不是祸害人家吗？”察觉到君墨染古怪的眼神，立马低下了头，支支吾吾道。
“嗯，也是索性就让他待在风月楼里，倒是不用担心辜负别人了。”君墨染笑道。
看着纪言眼里黯然失色，君墨染微微扯了扯唇，明明在乎的很，却硬是嘴硬，这种痛苦她明白，纪言没那么多的心思去面对这些，她也不应该这样。
“如果，白凉夜想要娶一个女子，你心中如何想？”慢慢从床榻上起身，坐到纪言旁边，明灭的烛火映进她的瞳孔，分不清眼中的神色。
“我……我能有什么感觉，他想娶我有什么办法。”他要成亲，和谁？如烟？还是风月楼里的哪位知己？还是英雄救美找到的哪个农家女子？她的胸口怎么那么难受，好似被什么堵着，阵阵发疼。
“如实回答我，你对白凉夜究竟是什么感觉，听到他要成亲可是会吃醋？”君墨染放缓了语气，一字一句道。说假话的人太多，而出口的假话毁的不只是一个人，或许还会连累旁人，如她一般，最后还不是伤人伤己。
“我不清楚，反正不想让他成亲，他那个人整日没个正形，娶亲那么早干什么？我爱吃甜的，不喜欢醋。”半晌纪言郁闷道。
那人那时还说要让她做他贴身丫鬟呢？那夜看到如烟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笑的那么开心。醉酒时还说过喜欢她，还趁机占她便宜，吻了她……，那这些算什么？白凉夜就算是个混蛋也不能随便把婚姻当儿戏吧！
她吃那么多的甜点，不喜欢酸的东西，一点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