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眼前的身影完全消失,站在前边的黑衣人很快隐了身影消失在黑暗中,风声轻轻带起不带有一丝感情的话:“弃。”
明灭不定的月光依稀照在刚刚生起绿芽的海棠书上,光影浮动下似鬼魅一般,只有声音飘荡。
大殿中只剩下顾辞渊和云楼、慕容决三人,一时间气氛压抑不已,所有的宫人头都埋得很低生怕一不小心惹上这些人。
慕容决阴沉着脸,一步步沉重的走向顾辞渊,此刻的他几乎已经失去理智,满心满眼都是方才研贵妃痛苦的脸和身下不停流下的鲜血,方才的场景就像是一根刺深深扎进心口,痛不欲生,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哪怕今天真的会死在这里,她与她腹中的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活下去,可是如今全都没了。
“痛吗?那么一个小小的尚未成型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慕容决你痛吗?”看着慕容决一步一步的走到身边,顾辞渊直直看向他嗜血的眸子残忍的笑道。
“顾辞渊,你够狠,你让我的孩子活不了,你的女人和孩子都得死。”绝望一般瞥向被顾辞轩扶过来的君墨染,眼中嗜血的光芒更甚,今夜就算是倾尽所有,他也要为他的孩子报仇。
一闪身朝君墨染袭去,顾辞渊还未反应过来,慕容决已掠到君墨染身前,顾辞轩连阻止都来不及,怔怔的看着慕容决伸来的掌朝君墨染袭去,眼看着慕容决的掌已经到了君墨染面前,一阵古怪的声响响起,慕容决“嘭”的一声跌倒在地,浑身蜷在一起,已经伸不出手,狰狞的面孔狠狠瞪着君墨染,似是不甘,紧紧伏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
顾辞渊掠到君墨染身前将她护在身后,稍稍送了一口气,额头上的冷汗和颤抖的手展现了他方才的紧张与害怕。紧紧握着君墨染的手,将她拉着后退几步,皱眉看着慕容决蜷在地上狰狞的样子,听着古怪的声响,似是笛声在控制着慕容决,方才是这声音响起时慕容决才突然倒地,若不是这个声音,他真的不能阻止慕容决,那后果难以想象。循声看向四周,这个声音飘忽不定,辩不清方向,这个声音太过可怕,可怕到可以控制一个人,到底是谁会帮他,这个声音为何会分不清方向?
顾辞渊朝泽言使了一个眼色泽言立刻消失,只是在泽言还未出大殿,笛声已经消失,慕容决慢慢站起身,眼中的嗜血光芒依旧不减,只是没有再出手,恨恨的看着顾辞渊。方才的笛声是谁吹的他很清楚,萧奕给他的毒并不是一种毒药,而是种下了蛊虫,他体内的蛊虫每月需要萧奕的血来喂养,而萧奕也可以控制他,方才是萧奕吹响笛子让他遭受蚀骨之痛,萧奕来了,方才是阻止也是警告,他依旧不让他伤害君墨染。
他已经不畏生死了,可是他的研儿体内有与他一样的蛊虫,若是他杀了君墨染,他的研儿萧奕一样不会放过。
“来人,慕容决意图伤害王妃和腹中的骨肉将他给本王拿下。”听着外边兵甲碰撞的声音,顾辞渊对急急赶来的侍卫吩咐道。
侍卫们握着手中的刀剑,相视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是统领三军的亲王,一个是同样手握重兵的将军而且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方才的事情他们没有看到,到底做不做他们也不清楚,左顾右盼却不知该干些什么。
“本王的话没听到吗?还不速速拿下。”顾辞渊沉了声,冰冷的目光直直扫向带头的首领。
为首的侍卫一挥手,身边的人立刻将慕容决按住。
“将慕容决押到未央宫。”冷冷的看了慕容决一眼,对顾辞轩使了一个眼色,顾辞轩带着侍卫离开大殿朝未央宫走去。今夜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研贵妃小产,以慕容决对她的在乎程度,他一定会出手,他承认这里边有赌的成分,他不能完全确定慕容决会怎样?慕容决身边的侍卫已经换了黑甲军的人,就算他赌输了,慕容决一样会逃不掉,事实证明他赌赢了,只是赌错了君墨染会回来,而且慕容决会对她出手。
“墨儿,先让泽言送你回去,这里不太安全。”一只手紧紧握着君墨染的小手,手心已出了汗水,一只手将她的碎发缕到耳边,柔声道。
“纪言在外边等着,如烟也在,回去等我。”在她眉间印下清浅一吻,跟云楼对视一眼带着云楼离开。剩下的事情他不知变数,方才那段笛声他始料未及,那人是敌是友还未知,只要是身份不能确定的对他来说都要有所防范,他不能让她继续呆在这里。
“今日多谢云大人了,若非是你本王的王妃……”顾辞渊试探的问云楼,可以肯定云楼站在他这边,今夜事情若能顺利进行与云楼一定脱不开关系,只是云楼的身份他一直查不到,那阵笛声与他有没有关系他不能确定,若是云楼控制的慕容决那云楼太过可怕了,这样可怕的人他不能与之相谋。
“王爷想多了,并非是云楼控制了慕容将军,云楼没有那个本事。”云楼微微一笑,那声古怪的笛声他也不知道来自谁,若是顾辞渊不问,他以为是顾辞渊的人控制了慕容决,毕竟他成功的帮君墨染换了脸,他身边有一个懂得医术的高手。
“云大人自谦了,本王相信云大人的才能和实力。”顾辞渊继续试探道。
“王爷抬举了,云楼确实没有这么大的本事。”顾辞渊对他的怀疑他清楚,像他这种皇族中人多疑很正常,很普遍。
顾辞渊紧紧盯着云楼,努力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异样,云楼从容的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未央宫内,太医和稳婆乱做一团,研贵妃紧紧揪着身下的被褥,凤泽帝将她送回就退出了寝阁,一个与他有关无关不能确定的孩子他可是嫌弃的很,没了就没了,有没有今夜看样子他都保不住慕容决了,死与不死已经没区别了,况且本就是死胎,不过是什么时候知晓的问题。